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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 臻娘那般尤物誰瞧見了都會憐惜,要不是世子爺您下手太快了, 在下一定會醉蹋溫柔鄉。」他自顧的說著話, 面色漸變詭異, 全然對徐蕭年世子爺的身份毫無顧忌。
陳滿芝眉間微擰,且不說這這位世子爺官位如何,單憑「世子爺」三個字也足夠讓人肅然起敬, 可是這他竟然如此囂張,眾目睽睽之下大膽輕佻、高談闊論別人的私事,如此有恃無恐。
「韓章,你想要醉踏溫柔鄉, 首先你得是個人。」徐蕭年攏了手,輕笑一聲,「臻娘不喜歡養狗, 尤其是閹狗手下的狗。」
他的話直接了當,語氣漫不經心。
康□□自馬上定天下後,建朝至今已有九十七年,歷經四世, 不論哪個帝皇,都掌控著一支精銳又忠於自己的禁軍,元武十六年,先帝中風癱倒在臥,太子不過孩提,沈皇后輔政,身為皇后總管太監的陶一明跟著水漲船高,韓章得了陶一明的眼緣,而後便任禁軍總統領一職。
陳滿芝聞言餘光朝那人一瞥,只見他嘴角含笑,如沐春風的臉,稜角也變得柔和,與之前所見之冰冷迥然不同,而恭敬於他身後的隨從,卻是眉宇緊蹙,面色陰沉,眸底添了一抹隱隱若現殺意。
圍觀的人各揣著心思,低頭不時交耳軟語,沒有要散去的意思。
「徐蕭年,你好大的膽子。」韓章怒吼,手裡的大刀「嗖」一聲拔出了半稍,「竟敢含沙射影陶公公。」話落,立在他身後的禁軍立刻圍聚,將他們僕二人困住。
「放肆。」隨從雙手緊攥怒目上前將徐蕭年擋在身後,他滿目怒火與韓章對立而視,二人眼裡的殺機此時躍躍欲出,場面一時劍拔弩張,眾人皆是惶恐,移步退後刷的一下瞬時散去。
須臾,周媽媽抓著陳滿芝的手一邊退後一邊低語:「娘子,別怕。」
她的手僵硬,攥得很緊,似乎在壓抑著自己心底的恐懼,陳滿芝瞭然,居於後宅的婦人,又何曾見過這種場面,故而害怕是正常的,但是她自己,說不出為什麼,沒有身臨其境的恐懼感,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陳滿芝覆上自己的手朝她點了點頭,道:「我不怕。」
徐蕭年長嘆一聲,似悲痛似惋惜:「陶公公年紀輕輕,能有今天的位置實著讓人佩服,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何看中了你這麼一個狂妄自大的人任統領一職,你不待見我也就罷了,難道宣武侯府都入不了你的眼?」
韓章聞言握著刀柄的手微微緩開,宣武侯是一等侯爵,世襲罔替至今,雖說眼前這人暫被革職,可這些年爭下的軍威依然凜凜,且老候爺在軍中威望也頗高,眼下太后又一心想收了邊軍,如若這時候惱了宣武侯府……
他的反應很快,嗖的一聲刀已沒稍,他斂了怒意眉目舒展,哈哈大笑起來,「世子爺您當真是經不起玩笑。」
「我奉懿旨辦事,多有得罪還望世子爺您不要跟我計較。」說話間,他的手往上一擺,圍聚的禁軍便刷刷上前,將二人的馬車裡裡外外翻了個遍。
「想來世子爺也是知道的,這天下就是有那麼一些狗雜的東西,不惜命啊,你說在哪裡偷東西不好,非要去宮裡偷,這不就是洗白了脖子自己擱上斷頭臺嗎?」
「只可惜我們這些打下手的,這樣查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韓章看著徐蕭年道,「世子爺,你說對吧。」
「哦?」徐蕭年頷首挑眉饒有興趣的聽著,「是昨日宮裡丟了東西?」
「是啊。」韓章將刀往身邊的親軍一丟,走近徐蕭年在他耳邊低語,「太后娘娘說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這賊人找出來。」
「然後凌遲處死。」凌遲二字,他重重的加了音。
「一群廢物。」徐蕭年眉間斂了銳氣,笑道:「連宮裡的東西都能被人偷出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