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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桓的眼中湧著無限悲涼:「雖然你屢次對朕出爾反爾,但朕說過的話一言九鼎,玉佩的確是聖旨,可只剩半塊,算不得數,除非你找到另一半,但……你不會找到。」
他再轉身:「走!」
兵卒又將陸琮攜起。
玄庸顧不上了,他腳步一點,追至而來,若是隻能救一邊,他必當……
陸琮回過頭,拼命的張嘴,大滴大滴的血不斷從嘴角湧出。
那封他口舌的弟子就在身邊,忽而動了惻隱之心,手指一點,叫他終於能發出聲音。
如果這是分別,何嘗不能聽他說上最後一句話。
陸琮的嗓子已沙啞,幾乎不成聲音:「玄公子,求你救我家人,求你……」
只說了這一句。
玄庸的身形戛然而定。
陸琮已被拖上了車,那弟子仍在車內看著他,將簾子放下,望見玄庸陡然跪於地。
弟子回頭再看面前的人,見他的雙眼亦滾落兩道紅痕,那是血淚。
馬車再度駛過赤雀街。
還沒人來給阿心的師父收屍。
有人高聲痛哭,又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只剩下嗚嗚咽咽的抽噎。
馬車上的人循聲看去。
弟子對陸琮說:「那兒有個姑娘在拐角處一直在看你,是不是認識你?」
陸琮抬眼,馬車已近。
他透過窗欞,輕輕張嘴:「陳心。」
阿心只露出半個身子:「二少爺。」
窗簾掉落了下來。
馬車亦已從面前駛過。
不知他們想說什麼,只是不管什麼,也沒機會了。
阿心退回拐角,將懷裡的人箍緊:「你若再要衝出去,我就把你打暈。」
陸卿和不走了,他的頭磕在地上,又痛哭起來: 「子安回不來了,子安回不來了……」
阿心抹了一把眼角:「不一定啊,你不相信二少爺福大命大嗎?」
陸卿和沒聽到她的話,他只哭:「一去斷腸付痴心,二去無地尋亡魂,說的都是他,都是他,京城是他不可以去的地方,現在不能,以後也不能……」他話不成句,只剩下悲徹的哭泣之聲,與那噠噠馬蹄聲混雜在一起。
陸宅裡,玄庸的衣擺翻飛,他站在一眾人面前。
國師召了相熟的同道中人,以千里縮地之術叫他們短短一刻鐘自四面八方而來,齊聚於此。
這些人執幡起陣,天地忽暗,狂風捲起樹葉,耳邊無端響起搖鈴之聲,祠堂裡躲著的一眾人皆捂住耳朵,痛苦地哀嚎,道道光落在玄庸面前,繞著他流轉,光圈漸縮小,將他束縛其中。
他抬手一撐,屏住了力豁然一推,光圈陡然消散,有道人吐血倒地,然狂風又起,須臾後流光再聚,眾道人念念有詞,他撐開雙臂,那流光繞著他打轉,時而漸弱時而增強,後來慢慢停住。
雙方在較量。
若是內丹裡那一縷靈氣還在,也許他就不用這樣抵抗。
他凝聚丹田一口真氣,撐著這光圈不再縮小,閉上眼,手上青筋暴露,所有的氣息匯聚,將這真氣催動,要再度碎掉光圈。
他握緊手,陡然睜眼。
光圈颯然變成一片刺眼光芒。
然忽而間,有人用力一腳蹬向他的後背。
真氣陡然渙散,那光芒瞬間消散,光圈眨眼間縮小,他的手被束住,一口鮮血噴出,直直栽倒在地。
風止,鈴聲消散,那聲聲咒術也止息。
他回頭看去,那蹬他的……
不是人。
那隻被收養的黑貓,在最關鍵的時候,偷襲了他。
他不敢相信:「小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