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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澈:不用接,我自己回去就行
黎澈:八點之前到
那邊回了個行,然後就沒訊息了。黎澈將微信關了,轉頭上了地鐵,離最早那波下班潮還有一段時間,地鐵上難得餘下座位,他挑了個人少的車廂坐下,將背貼在靠背上。
當模特其實沒有別人想像中的光鮮亮麗,尤其是黎澈這種低階勞動力,像狗一樣被連續使喚幾個小時後就已經精力不支,這會兒坐在車上精神放鬆下來,身體卻開始不停向他抗議,腰也酸背也痛,賴在椅子上不想動彈。
馬上去療養院也不是個輕鬆的活,但是奶奶不能長時間一個人待著,這樣對老人家身心健康不好,他得多過去陪著。黎澈想想就有些頭痛,但一絲奇妙的慰藉悄然從他的心底浮現,在心頭縈繞不絕。
最起碼回家有一頓熱飯,黎澈想,好像也不錯。
他在地鐵上半睡半醒,要不是在手機上設定了下車提醒,恐怕要坐過站。出了地鐵站再坐一站公交車就是療養院,黎澈先去把下季度的住院費交了,然後去樓上看望奶奶。
醫生說他媽恢復意識的可能性十分渺茫,女人只是在病床上熬一天是一天罷了,黎澈實在幫不了她什麼,只覺得對奶奶心有餘愧,不應該讓老人一個人住在這麼孤僻的地方。奶奶看見他倒是很高興,握著他的手把他往屋裡拽,眼睛卻一直往他身後瞄:「周,周驍,沒來?」
「他今天有事!」黎澈對她大聲喊道,「下次帶他來見您!」
奶奶連連點頭,說了幾聲好。她從去年入冬來就顯得越發遲鈍,精神也時常恍惚,不管聽見了什麼都只顧點頭說好。黎澈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到床邊坐下,自己起身去收拾房間。
他今天收拾屋子的速度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快,等把衣服塞進洗衣機裡時一看手機,居然才不到六點,這樣等他把衣服晾完應該差不多正好能卡著八點回去。黎澈對這個進度十分滿意,哼著小曲兒上樓找奶奶聊天去了。
他其實和奶奶聊來聊去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家常俗話,老人的耳朵不好,說話也口齒不清,他們交流起來沒有任何效率可言,出聲聽個響的安慰意味更大一些,這樣可以讓老人真實感受到有人在陪伴她。
是人都會老的,都要經歷由成熟再到返璞歸真的過程,在精神上變得依賴和渴求關懷與陪伴。黎澈耐心陪她說著話兒,時不時摸出手機看一眼時間,等到估計洗衣機差不多洗好了衣服,他就去樓下把濕衣服抱回來晾好,然後去超市買了一堆日用品回來,分門別類地把它們放在應在的地方。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奶奶就坐在床上看他,渾濁的眼睛藏在鬆散的眼皮下,幾乎看不見眼白。黎澈最後環視了一圈收拾得敞敞亮亮的房間,走過去握著奶奶的手說:「奶奶,我先回去了,過兩天休假就過來看您。」
林奶奶茫然地看著他,黎澈又大聲說了一遍,她才遲鈍地點點頭,不顧黎澈的阻攔執意把他送到門口。
他們在療養院的玻璃門後告別,奶奶的手一直抓著他的手指,顫巍巍地說:「周驍,你們,好。」
黎澈看著她慈祥而滄桑的臉龐,忽然就有了傾訴的慾望:「我現在和他住一起!奶奶,我想和他試試。」
他說完有些忐忑地看著奶奶,生怕這種離經叛道的事情衝擊老人的情緒,然而奶奶反應了很久才消化完他的話,慢慢對著黎澈笑起來,欣慰地拍著他說:「好。阿澈,好。」
黎澈也笑起來,張開雙臂抱了抱她,然後揮揮手向奶奶告別,迎著寒風向公交站臺跑去,卻遲遲沒有等來公交車。黎澈越等越焦慮,直到手機上的時間走過了七點,他終於等不及了,邁開腿朝地鐵站跑去。
他在風中狂奔,忘記勞累,不知疲倦,並第一次覺得原來奔跑是這樣快樂的一件事。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