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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說:「娘娘您今兒打扮得可真好看。」
袁蕊華翹嘴冷笑:「自然是要打扮得好看些,一會兒陛下就要請人來召見了。就是個死,也要死得風光體面。」
宮人們面面相覷,不懂她這話裡意思。
鳳儀宮,蔻珠也正對著鏡子。
目光呆滯,眼神無物,傾國傾城的五官姿色,也掩飾不了那氣質上如木偶人般麻痺空洞。
銅鏡臺前,有一些宮女為討好她,天不見亮就起床提著花籃子、新鮮採摘了好多大朵大朵尚帶著露水的牡丹花準備給她打扮戴。
她們小心仔細給她梳著頭。「皇后娘娘其實即使什麼也不戴,都比那春和宮的美多了。」
蔻珠恍若未聞,仍舊呆滯地坐著,身子動也不動。
任憑那些宮女如何討好巴結,想逗她開心,始終不予理睬。
須臾,李延玉從外面輕步撩衫進來,拿過小宮女們的白玉象牙梳。「讓朕來。」
拿過玉梳的手微一擺,眸光裡有深深的疲倦,痛苦,自責。
吩咐所有宮人都退下去。
宮女們聽話鞠身福禮,很快退下。
春陽淺色碎金般灑進殿門,爐香花香合溢。
「……宿昔不梳頭,絲髮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男人也不知何時將嬌妻抱了坐在自己膝上,動作小心又溫柔地,給她滿頭瀑布青絲拿白玉梳子梳著。
也不知是否故意要打破僵局氣氛,甚至澀澀地吟詩開起玩笑。然後又抱著她,拿唇在她耳鬢間廝磨。「你說,是不是何處不可憐?」
蔻珠是個木頭美人,沒有回應,眼神是依舊的空洞、呆滯。
他給她梳頭時候,又發現她長了好幾根白色的髮絲。他的呼吸立即喘不過氣來,臟腑要被人挖掉撕碎的感覺。
他自然是知道的,自從嫁給他,她還不到二十年紀,早就開始長出白髮了不是嗎?
據說她時常吃藥調理,要不然,現在頭髮都快白完了。吃那麼多調理身體藥,可卻還是……他拿玉梳的手不停抖。
直到——「皇上,那小袁夫人來了。」
一老太監打了簾子進來,靜靜腳步聲,袁蕊華到皇帝跟前一跪。
「皇上,聽說您召見臣妾有事要問。」
李延玉把手中的那把白玉梳使勁兒拽緊了在手裡,儘量保持情緒身體上的淡定平穩,將蔻珠俯身彎腰打一橫抱,抱進了裡面寢宮用龍鳳繡簾隔成的小間。
蔻珠依舊麻木,他抱她在那兒坐著,她就坐著。
李延玉這才返身,抖著拿白玉梳的手,把袁蕊華指著:「歹毒賤婦!朕今天非要挖掉你的眼睛不可!」
袁蕊華抬頭一驚。馬上低頭,怯生生說道:「陛下為著姐姐失明的事,您難過,痛苦,生氣,找人發洩都是應該的,臣妾命薄,如今也成了皇上和姐姐的出氣發洩筒,想也不覺奇怪了。」
李延玉一腳狠狠踹過去。「賤婦!——在死之前,告訴朕,為什麼要幹這樣的歹毒事?」
袁蕊華輕聲地道:「臣妾不明皇上這句責備的意思。」
李延玉又是一腳。袁蕊華立即被踹了在地,口角流出血來。
袁蕊華悽慘狼狽,道:「臣妾,臣妾還是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望陛下明示。」
李延玉深吁了口氣,揉著鼻樑骨。他忽然在這一刻開始懷疑自己——
他的目的,竟將賤婦召來這鳳儀宮質問,當著妻子蔻珠的面,是要給自己開脫嗎?
是要把對方所受傷害、委屈、失明,統統責怪在這樣一個賤婦身上嗎?
李延玉發現,他現在連主動跟蔻珠道歉認錯、自己承攬責任的勇氣都沒有。
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