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燈亂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賀輕候罵罵咧咧的啐了聲,頗像個吹枕邊風的奸妃,委屈嗔怨道:「尊上,您可千萬謹慎呀!」
鬱承期面露鄙夷,並沒有接他的話。
思忖了片刻,涼涼地看向他:「所以……那個眼線,究竟是誰?」
……
從飛花城到山海極巔的距離,並沒有魏雪輕說得那麼誇張,御劍而行,至多一個時辰就能回去。
鬱承期到達宗中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
秋風寂寂,夜深人靜。
讓清殿那幫弟子們的酒席剛散不久。
兩個小師弟早早睡下了,楚也喝得酩酊大醉,呼嚕聲響亮如雷鳴,大師兄韓城的房裡還點著燈,不知在幹什麼。
鬱承期方才一時興起,從路邊的小攤子拎了幾串鞭炮回來,沒什麼用,就圖個喜慶,跟他今晚的心情相當應景。
他沒急著回房睡覺,而是徑直去了讓清殿,將顧懷曲拽出來。
顧仙師當然還在生氣,但架不住鬱承期厚顏無恥,硬說要拉他出來放花燈。他方才本來都要睡下了,渾身只穿了雪白軟綢的裡衣,被拽得太急,出來的時候只匆匆忙忙披了件外袍。
在玄字號——也就是弟子們的寢處附近,有條清澈的溪流,流水淙淙,蜿蜒直山下,溪邊有座八角亭,建得很高,但位置相對隱蔽,是宗中偷摸恩愛成雙的弟子們常來的地方。
此時因為天色太晚了,附近寂靜無人,鬱承期便帶著他來了這裡。
鬱承期對賞月有執念。
中秋本就是該坐在一起賞月的日子,他方才只顧著和顧懷曲吃喝玩樂了,還沒有靜下來好好賞過月呢,這怎麼能行?
於是他便與顧仙師徑直上了亭頂,在亭頂坐了下來。
他從乾坤囊裡翻出了兩盞花燈,遞給顧懷曲一盞。
顧懷曲皺眉嫌棄,鬱承期硬塞進了他懷裡:「這種日子許願最靈啦,師尊不想試一試嗎?」
顧懷曲面色清清冷冷的,本想拒絕,鬱承期卻已經自顧自轉回了頭,認真地垂下眸,用指尖凝起的細弱靈流,在花燈上寫起字,邊寫還邊想著,神情很是當真。
月色籠罩,將他本就稜角分明的臉側襯得更加深刻好看,輪廓泛著一層薄薄的月白。
鬱承期的長相很有欺騙性,尤其在他認真起來的時候,薄唇微微帶起一點弧度,低垂的黑眸裡映著一縷細碎微薄的月色,額邊的幾縷碎發,將那張臉襯得毫無攻擊性,徹底陷入沉思一般,沉沉地思忖著。
竟讓麵皮本就很薄的顧仙師……一時不知怎麼拒絕他。
所以顧懷曲暫且忍了。
他垂眸看了眼懷裡的花燈,抬手寫下了短短一行字。
鬱承期立刻停下,光明正大地偷看,尚未看清一個字,花燈被某隻瘦削玉白的手快速遮住,厲眸瞪過來:「看什麼!」
「……嗤。」
這都怕羞。
鬱承期不屑一顧。
不多時,兩人將燈點燃了。
暖紅的花燈隨著夜裡的微風被送至天上,向著一輪圓月,飄飄晃晃,泛著明亮而顯眼的暖色。
鬱承期閒散放鬆地撐著手臂,一條長腿踩著飛翹的亭角,下顎微仰,懶洋洋地看了一會,偏過頭來道:「師尊到底寫了什麼?」
顧懷曲不耐煩:「既然是許願,說出來還如何靈驗?」
鬱承期道:「好吧。」
不說也罷,他也不甚在意。
秋夜的風有些涼,吹起來卻很舒服,天上的花燈漸漸飄得很遠了,光影朦朧,彷彿要與月光融為一體。
兩人之間氣氛靜默,只有徐徐微風吹來。
鬱承期視線裡是皎潔無瑕的月,餘光裡有顧懷曲隨風吹盪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