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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裡未燒碳火取暖,白皙的肩背果、露在外一陣冰涼。
她淚水全沾在綢面錦被上,皇帝親手關窗戶, 又從紫檀木櫃抽屜裡取了個什麼物件,看得她心裡生出懼意,難不成方才自己頂撞皇帝, 他要玩些什麼花樣折磨她?
待到他終於回到塌邊,身影遮住了她頭頂的光亮,於心然企圖翻身躲開,卻被皇帝搶險一步按住了她,「別動。」
側頭瞥見他手裡長長的白瓷瓶子,微微倒吸一口氣, 思緒往匪夷所思的方向去了, 方才還是張牙舞爪的老虎, 此刻成了怯怯的小貓兒, 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皇、皇上要做什麼?」
他那麼好色, 不用猜也知要做什麼,於心然在心裡偷偷罵了皇帝好幾聲,又要翻身躲開,皇帝卻輕而易舉控得她後腰動不得。
肩背上傳來一陣清涼,那淤青地方疼痛漸漸緩解了些。反而他指尖輕輕劃在雪背上, 激得她渾身一顫。
「愛妃覺得朕要做什麼?」皇帝意味不明地問了一聲。他著深色常服坐在塌邊,擋住了床頭所有的光線,她趴在被褥上側頭望過去,只見君王沉靜的眉眼。
真真是沒出息,他又恢復成從容不迫的模樣,而她一腔怒意盡消散,理智回來之後如一隻小貓又縮回自己的巢中,甚至還有些無地自容,她以小人之心猜度他君子之腹了。
「愛妃很想要嗎?」皇帝最終還是在二人的拉鋸戰中掌握了主動權,意有所指地問,又從瓶中取了些膏藥。一雙掌握天下權勢之手,修長素白,指尖輕點她的腰。
因著方才的一番掙扎,於心然髮髻微亂,鬢髮貼著臉頰,華貴的髮簪抵著淺色刺繡錦緞被面,受傷之地一陣酥、麻令她又扭過頭,深深埋入軟綿的枕頭之中。
皇帝不光親手為她擦了藥,再一次紆尊降貴,親手幫她拉好了裙衫。比起方才親自為她擦藥帶來的震撼,這一微不足道的舉動真真正正令她的心頭微顫。
其實他也沒那麼好色,偶爾也是個正人君子。只是這樣的姿勢帶來說不清道不明的屈辱感,她捋了鬢髮要下床,才翻過身,皇帝雙手撐著木塌俯、身而下將她困得動彈不得。
至尊如他,時常令她覺得遙不可及,如此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強迫她直接與之對視。劍眉星目、丰神俊逸的容顏,男性的氣息與君王的氣勢直叫她畏懼著閃躲。曾經的畫面在腦子裡交錯重現,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在無數個寂靜的夜裡拉著她在塌上纏、綿,教她嘗遍情、愛滋味,叫她欲罷不能、深陷沉淪。是最親密的人,也是掌她生死之人。
手掌流連於腰側,俯身湊到她耳邊,於心然只當他要說些什麼話反駁她方才在御案前的聲聲質問。
「等愛妃好了。」勾人奪魄的聲音,摻雜著若有似無的曖昧,星眸中透出笑意。
「」
旁人聽著稀鬆平常的寡淡之言,她卻輕易品咂出其中深意,立即否定了方才心中的想法,撇開君王的身份,他也絕對不會是什麼正人君子,而是對美色貪得無厭的好色之徒!
年關將至,皇帝卻愈加忙碌,專注於官員年終考績,根據考績又要決定他們來年的升遷去留。下半年朝堂之上明裡暗裡紛爭不斷,皇帝陸續降了好幾位大臣的官職,意在整頓朝綱,又加上後宮皇后鳳印被奪,華家接二連三地遭遇變故,再遲鈍之人也看清了形勢。考績這段時日,那些平日裡拉黨結派的官員更是人人謹慎自危。
於心然與妹妹又見上了一回。
「侯夫人近時常請朱雀大街街尾的青樓裡的花魁來家中做客。」於欣然手裡揣著小手爐,身上的穿戴遠遠不及嫡妹的精緻華美。
如今皇后華家勢力如大廈傾頹,淑妃家中子弟各個出息仕途亨通,又有謝清這個得寵的女兒,謝家如日中天。而皇帝並不重用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