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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樣說,蕭雲深笑了一聲:「這天下,造反的人還少麼。」
「你——」副將軍冷喝,「蕭雲深,你究竟想幹什麼!」
「不過是想請閣下,退位讓賢。」蕭雲深上前一步,手中的刀刺進桌面,眼神冰冷。
副將軍被他這一眼看得悚然而驚,不由退後一步:「蕭雲深,你就不怕等將軍得勝歸來,取你性命?!」
「他若是能勝,如今就不會被逼到雲州城中了。」蕭雲深嗤笑一聲,拔出刀架在副將軍脖頸。
雪亮的刀鋒閃過,蕭雲深面無表情地收回刀,鮮紅的血液順著刀尖墜落在地,開出一朵妖冶的花。
蕭雲深走出營帳,王洵已經等在那裡。
「辛苦表兄。」他微微一笑。
蕭雲深抱著刀打量他,這位琅琊王氏的麒麟兒,往日他也是很欣賞的,今日卻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還沒成親呢。」蕭雲深說。
王洵笑意不改:「遲早會的。」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看見這一幕的人都別過頭,只怕一不小心卷進去做了炮灰。
雲州城,破了。
在長達一月的堅守中,常厲數次領兵出城,與劉鄴部屬大戰,有輸有贏。若依照這樣的情況,率先撐不住的應當是劉鄴的胡人大軍才對。
數萬大軍出征,每日所需糧草便是一個天文數字。這些糧草自然不會千里迢迢從草原上運來,隨著大軍一路推進,劉鄴手下全靠劫掠大魏百姓湊出每日口糧。
才到雲州城外,匈奴士兵便毫無顧忌地向四野村鎮去,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甚至,他們還抓了手無寸鐵的尋常百姓,將他們趕到雲州城下,當做肉盾向前推進。
哭嚎之聲不絕於耳,城下百姓不斷哀求,求守城的軍士救救他們。
城頭上,長箭已經搭上弓弦的雲州守軍神色滿是不忍,城下這些都是無辜的百姓啊!可是一旦讓胡人靠近城下,雲州城便岌岌可危,雲州失守,洛陽也就危在旦夕。
「放——」
上官一聲令下,長箭如雨,下方傳來陣陣慘叫,這些本是他們要保護的百姓,如今卻親手死在他們手上!
雲州守軍中無人能想到,他們的刀鋒,竟有一日會對上無辜的同胞。
城上一片肅穆,沒有人在這時還能笑得出來。
裴清衡的手有些顫抖,他說:「我等從軍,是為護國安民,如今,我們是在做什麼?」
裴清淵緊緊抿著唇,風霜將他的眉目雕琢得越發深邃,血與火的磨礪讓他更多了三分沉穩。
「四郎,沒有別的辦法。」他這樣說。
這種境地,任是換了誰來,都不會有更好的辦法。倘若婦人之仁,讓胡人攻入雲州,便會有更多的百姓受難。
裴清衡咬著牙,逼著自己去看清眼前這一幕:「二哥,我們能贏麼?」
「我不知道。」
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堅持下去,用手中刀劍守住身後這座城池。
高坐在馬上的劉鄴挑了挑眉,也沒有多少失望。
他本就沒有想過靠著這些大魏百姓攻入城池,他要的,是藉此打擊雲州守軍的意志。
無數糧草軍備從後方運到雲州,為了保住這最後一道屏障,徐後也是下了血本。
相比之下,周圍早已被劫掠一空,只能靠已打下的城池供給糧草的匈奴,境況便艱難許多。
當這場仗持續了一月之久後,胡人內部便有些亂了。
他們本就是拼湊起來的隊伍,並不齊心,全靠不斷的勝利才能走到這一步,眼看雲州久攻不下,其中便有部落首領生了退意。
左右他們已經打下了那麼多座城池,何必一定要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