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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出頭緒,只能領著眾人一道起身,深深俯下身去。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自遠處而來,趙郢好像聽見女子腰間的環佩撞擊聲。
他低著頭,連呼吸聲都不敢重。
虞國夫人,今上視之如母的女子,面若惡鬼,手段狠辣。若非朝上還有王相支撐,那北魏便是她的一言堂了。
真如那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裴蓁蓁停在一個青年身邊,她似笑非笑地開口:「你便是,錢三郎?」
青年低著頭,腰深深地弓著:「是…」
他心中狂跳,不知這位虞國夫人為何會識得自己,難道他的名聲已經傳到了夫人耳中?
煙紫的裙擺用銀線繡著鳳紋,衣料是一匹便值千金的薄紗,腰間環佩上還掛了流蘇,錢三郎的視線不敢再向上。
女子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算起來,你我還是舊交。」
錢三郎不明所以,虞國夫人出身河東裴氏,便是在落魄之時,也不是他能結交的才是。
「小人惶恐…不知小人與夫人,何時相識?」
他實在是記不起來自己和虞國夫人何時有了交情。
「十多年前,榆縣街口,你的馬夫撞死了一個女孩兒。」
「當時你不是說,叫我記得來找你,錢家三郎,叫我千萬不能,找錯了人。」
「好在本夫人記性不壞,過了這些年,還未曾忘了你。」
錢三郎再也控制不住顫抖的身體,雙腿一軟,當即跪在了女子面前。
裴蓁蓁睜開眼,天邊已經泛白,鐘鼓樓的晨鐘聲遠遠傳來,宣武十七年的夏天,快要結束了。
王洵翻身下馬,朝芳園的侍從對他很是熟悉,立刻殷勤地上前接住他扔過的馬鞭。
玄色披風下擺被露水濕潤,就連王洵發間也有朝露的氣息。
他大步走過花園,臥房之中,桓陵睡得橫七豎八,便是開門聲也只叫他皺著眉頭拉高了被褥蓋住臉。
王洵走到床邊,不客氣地掀開他的被子:「她呢?」
桓陵翻了個身:「什麼她啊…大早上的幹嘛擾人清夢…」
或許是王洵的目光太冷,終於叫他清醒一點,桓陵打著哈欠坐起身:「七郎啊…你怎麼在這裡…」
「不是你給我傳的信麼?」王洵冷聲道。
「哦…」桓陵雙眼半睜半閉,「不就是昨晚麼…那位裴家女郎來尋她表兄,這不是過了宵禁,他們就留在這裡住下…」
「所以?」王洵快被他逼得失去耐心。
「那位裴家女郎好像很生氣,我總覺得她不對勁,這不就派人一大早給你傳個信麼。」桓陵又倒了下去。「不用謝,出去記得把門帶上。」
他昨晚喝了那麼多酒,現在只想多睡會兒。
「她在哪間房中?」
「西廂左數第三間。」桓陵拿被子捂住頭。
王洵無奈嘆了一聲,轉身離開。
裴蓁蓁房門外,王洵輕敲三記房門,安靜等著。
「誰?」
王洵聽出這聲音有些沙啞,不由皺了皺眉:「是我。」
「我能不能進來?」
房中的蠟燭已經燃盡,坐了一夜的身體有些發木,裴蓁蓁動了動手指,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你進來吧。」
王洵推開門,對上了裴蓁蓁清冷的目光。
那股冷漠,叫他心中一緊。
「你一夜沒睡?」
裴蓁蓁垂眸:「沒什麼睡意。」
王洵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與她平視。
「你很難過。」王洵握住她的手,明明是夏日,她的指尖卻有些發冷。
裴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