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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羞愧、自卑的顫抖。
安娜只能故作輕鬆地答道:「我可不想當護士,消毒水的氣味太難聞了!」
謊言都有被拆穿的一日,安娜的謊言雖然沒被拆穿,卻撞見了比拆穿還要難堪的事。那天放學,那女孩邀請安娜去她的家裡玩耍。剛好,那天她忘記帶鑰匙,在門口足足按了二十分鐘門鈴,她的爸爸才從樓上跑下來開門。
走進去後,她們一眼就看到敞開的後門。女孩不由抱怨道:「早知道從後門進來了。」她沒有深究後門為什麼開著,轉頭問安娜道,「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媽媽是銷售員,六點半才能下班,等她下班後,我們一起去超市買食材。」
安娜看了看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女孩爸爸,把那句「為什麼不和你爸爸去超市」嚥了回去。她沒有父親,不懂父親的職責是什麼,怕說多了暴露自己沒有爸爸的事實。
過了一會兒,女孩的兩個弟弟回來了,一個在沙發上又蹦又跳,尖叫著喊道要看動畫片,另一個用滿是沙子和黑泥的髒手,去抓女孩的辮子。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健全的家庭讓安娜感到窒息。她找了個藉口,來到後院透氣。剛坐下沒兩分鐘,一個詫異的聲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安娜,你怎麼在這裡?」
安娜僵了一下,緩緩回過頭,就看見布朗女士穿著時髦的短裙、棕色絲襪和鮮紅色的高跟鞋,正滿臉驚訝地望著她。幾乎是立刻,安娜就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怪不得女孩的爸爸二十分鐘後才下來開門,原來是在和她的媽媽廝混!
那一刻,她渾身被凍住般僵冷,奔流的血液停滯了,頭皮一陣羞愧地發緊。那是她第一次明白應召女郎的含義——一個電話就能上門的女郎。
她看著布朗女士妖裡妖氣的模樣,忽然覺得委屈極了。為什麼別人的媽媽都是正常人,就她的媽媽是個壞人呢?
安娜問壞人:「這是我同學的家。你呢,你為什麼在這裡?」
壞人撇了撇嘴:「你同學的爸爸只給了定金,剩下的錢還沒結清呢!」
話未說完,她就被她的女兒強行推走了。不過,安娜也沒有那麼大方,讓別人白嫖自己的母親,只是說:「下次你再來找他要,現在不方便,我同學的媽媽快回來了!」
布朗女士聽見這話,倒是痛快且通情達理地離開了。
安娜卻久久無法平靜,一整晚都如坐針氈。她感到羞恥,為母親感到羞恥,為朋友的爸爸感到羞恥,為朋友爸爸的妻子感到羞恥,也為自己感到羞恥。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應召女郎,她朋友的爸爸卻偏偏叫到了布朗女士……這是否也算一種懲罰呢?
安娜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再也無法直視那女孩純真的眼神了。
那是她十三歲發生的事情,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羞恥心變得越來越小,到最後只剩下指甲蓋那麼一點兒。
她不會再為「婊子養的」的身份而大驚小怪,也不會再多走幾條街的路程,就為了掩飾貧民窟的出身,更不會再怨天尤人,埋怨上帝賜給她一位應召女郎的母親。
她以為自己已經能正視過往,卻沒想到在謝菲爾德的面前,還是沒辦法開口訴說一切。
他是她的l先生,是她心目中純潔無瑕的愛情,是為她遮蔽毒辣日光的參天大樹,是把柏油路上刺鼻尾氣滌盪乾淨的七月天暴雨,是黃昏時分點燃的篝火迸濺的火星……他儘管縱容她,她也能在他的面前保留粗野的本性,卻始終無法告訴他,她真實的家境。
她只能嚥下一肚子的傾訴,捧著他的臉,慢慢地吻上他的額頭。
這一刻,她沒有任何的邪念,就像親吻神明的右手般虔誠。留下一個唇印後,她鮮紅的嘴唇一點一點地下移,磨蹭過他高聳的眉骨、挺直的鼻樑、長長的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