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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正被他繞得有些發蒙,卻見這鐘義又大步走到沈靜姝面前,從袖子裡掏出一把銅錢往她懷裡塞:「出來的忙,沒帶喜錢,就這些了,新娘子你可別嫌少。」
沈靜姝正挪步往後躲,聽他這樣一說,臉色霎時變了,尖聲道:「你說什麼?」
鍾義嚷嚷:「今日你就要遠嫁通州了。雖然你這人吧,陰毒到連自己的姊妹都要害,但你好歹也是沈女官的繼姐。我鍾義掏點錢給你買幾個饅頭路上吃,也是應該的。你就別和我客氣了!」
沈靜姝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口中要被一定小轎抬去通州成婚的,竟不是沈陶陶,而是她沈靜姝。
她下意識地低下頭,望了地上長得如骷髏一般可怖,行跡又令人噁心的王公子一眼,頓時渾身發冷。忙跑到沈廣平身邊,伸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袖:「不,這不可能!」
她彷彿是說服自己,又彷彿是要說服眾人一般,高聲道:「我是宮裡的女官!女官在任期間,不得婚配!若有違背,等同抗旨!你們輔國公府以權壓人,是會被誅九族的!」
正當眾人的神色皆有些動搖時,一直沉默著的宋珽斂眉開口:「李貴妃身邊的吳公公前幾日進了慎刑司。一套大刑下來,什麼都交代了。」
他的語聲冰冷,且有鋒芒,似冬日裡的冰凌一般捅入人心:「交代了他多年來辦得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其中便有一件,是在女官名額上徇私舞弊。」
他抬手,一張錦書直直落在眾人眼前的地面上,被夏風吹起一角,隱約可見上頭密密麻麻的名字。
但沈靜姝幾乎是一眼,便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名字,寫在錦書的最末端。
「這是謄抄本,上頭的所有女官,皆是因他舞弊入職。如今事發,聖上下旨,革去官職,永世不得再用。」他冷眼看著沈靜姝,淡聲道:「你現在是白身,可隨意婚配。」
「不,不!這不可能!」沈靜姝死死地盯著那張錦書:「這一定是假的!我是宮中的女官,是尚膳司的女官!你們不能將我嫁給這種人——」
王夫人一聽,立時變了臉色:「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過一個從五品官的女兒,我兒哪裡配不得你?」
鍾義也道:「假的?這可不能胡說。假傳聖旨可是要滿門抄斬!這是昨夜傳出的訊息,今日日落之前,罷官的聖旨便會下來。」
此言一出,眾人面色皆是一變,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沈靜姝神色慌亂地攥著沈廣平的袖口:「爹,您自小最疼我了。今日,今日,不是說好了是定沈陶陶與王家的親事麼?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您不會反悔的,對不對?」
沈廣平在原地沉默著站了半晌,終於緩緩抬起手來,將沈靜姝攥著自己袖口的手拂落。
「今日,沈府終歸是有人要嫁的。」沈廣平錯開眼,啞聲道:「你妹妹是宮中的女官,嫁不得。爹也沒有其他女兒,這要嫁,只能嫁你。」
「爹?」沈靜姝睜大了眼睛。
沈廣平嘆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了沈靜姝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姝兒,為了沈府滿門,為了爹的官位,你且嫁罷。嫁妝上,爹定不會委屈了你。」
沈靜姝目光顫抖,什麼叫做為了沈府滿門,什麼叫做為了他的官位?難道她就合該做這一切的墊腳石嗎?嫁妝,要嫁妝又有何用?最後還不是被王家吞了過去?
此刻,她倏然又想起了李氏當初的話來——『他那嫡子,吃喝嫖賭無一不精,最近又迷上了五石散,每日裡渾渾噩噩的。清醒的時候,就去逛花樓、賭錢,不清醒的時候,就抓著自己房中通房丫鬟的頭往牆上撞。』。
嫁妝是為了在夫家站穩腳跟,以圖來日。但嫁給這樣的一個人,還有什麼來日?
這一切明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