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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陶陶聞言,也微微點頭道:「也是, 即便真有這個心思,也不如去順個玉鐲簪子什麼的, 隱蔽不說, 還要貴重的多。」
她說罷,卻見宋珽已抬步下了抄手遊廊。
他將手中的書籍放在旁側一張石桌上,自己則行至一邊井邊, 自裡頭打起一桶水來,隨意浣了浣手。
沈陶陶微微一愣,卻見他已站起身來,淡聲問她:「不洗洗嗎?」
他的目光淡淡落在她捧著書籍的手上。
沈陶陶忙將手往後縮了一縮,將指尖藏在厚重的書冊下。
她不用低頭,也知道自己的手指上必定是黑灰一片,方才私庫裡的書籍上俱都落了厚厚一層灰,她一本本地撣過去,自己的手上必不好看。
本來,她是打算回太府寺把書籍放下了再洗的,但是如今宋珽問話了,她硬說不洗,又有些奇怪。
沈陶陶遲疑了一下,又小心地抬目望了一眼。
宋珽打水的地方是一口井,井壁砌得高高的,看不清裡頭的情形,並不似湖水那般一覽無餘。
只要站得遠些,不往裡頭看,她應當是能夠忍下心中的恐懼的。
她這樣想著,便也將手中的書籍在石桌上放下,目光垂落在自己的鞋尖上,一點點地挪了過去。
但她還是想錯了。即便是她刻意不去看那井口,但一旦離得近了,聽到裡頭微微晃蕩的水聲,腦海中便不停地浮現出一些可怖的畫面來。
烈日之下,她只覺得渾身冰冷,胸口悶得幾乎喘不上氣來。
正當進退兩難之際,一雙膚色冷白的手握住了她的袖口,將她帶著往後退了幾步。
沈陶陶下意識地抬首,正對著宋珽微有些複雜的眸光。
宋珽正垂目靜靜地望著她,眸光並不似素日裡的冷淡而凝定,似古井微瀾。
他猜得沒錯,沈陶陶的確是怕水。
他隱約覺得,若是自己方才在原地多站上一會,興許還能知道不少東西。
但不知為何,方才他望見沈陶陶面色蒼白,還緊咬著唇一寸寸向他走來的樣子,心念尚未來得及轉動,便已下意識地上前將她拉開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只覺得矛盾。
想要試探的是他,最後放棄的也是他,在心中一直反覆說服自己,怕水並不能代表什麼的,還是他。
他究竟是在做什麼?
宋珽斂眉,下意識地收緊了手指,沈陶陶的衣袖在他手中被握得有些發皺。
沈陶陶也察覺到了,試著扯了扯袖口,卻發現宋珽握得很緊。略微遲疑一下,還是輕輕喚了一聲:「世子爺?」
宋珽這才回過神來,微微頷首,放開了握著她袖口的指尖。
他沉默著行至了井邊,重新打了一桶水過來,對沈陶陶道:「伸手。」
沈陶陶一愣,慢慢伸出手來。
她的膚色淨白,上頭染著的黑灰便愈發的明顯,細嫩的掌心中,還有幾個小小的月牙形印記,似乎是她方才無意地攥緊掌心時留下的痕跡。
宋珽皺了皺眉,沒有再追問什麼,只是將手中的水桶微微頃下一些。
清涼的井水自水桶的邊緣慢慢流淌而出,化為一注水線,落在沈陶陶展開的掌心上。
這裡沒有皂角,沈陶陶便洗得慢了些,但宋珽的力度始終控制的很好,就像他的為人一般,不急不緩,不驕不躁。
水落得既不會過快,打濕她的衣衫。也不會過慢,令她空在原地等待。
直到她洗淨了手,用帕子慢慢逝著指上的水珠時,宋珽才沉默著將水桶放回了井邊,對她道:「走吧。」
沈陶陶卻沒挪步。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宋珽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