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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攔門的宮娥與粗使嬤嬤們跟在其後陸續跑了進來,見到如此情景,也都嚇白了臉,一一在泥濘裡跪下,顫聲道:「娘娘,他們非要闖進來,奴婢,奴婢們攔不住。」
「一群廢物!」李貴妃因憤怒而變了調子的嗓音自後傳來,而宋珽一行人,卻已上了等在殿外的馬車。
鍾義跳上車轅,重重一揮馬鞭,駿馬長嘶一聲,拉動馬車疾馳而去。
殿外的大雨不曾停歇,馬車也一路不停,一直行至了宮中的醫署。
醫署裡已經提前得到了訊息,遣了兩名今日當值的醫官等候在長街上。
見他們自馬車上下來,便忙迎了上去,將眾人引入醫署中。
宋珽於外間坐落,而沈陶陶則被掌藥司調來的女醫官帶去了內室,江菱不放心,也緊步跟了進去。
當值的醫官見宋珽手上的血仍未止住,忙緊步上前想為他處理,卻被他側身避過。
他微垂眼看著自己落在地面上被雨水沖淡的血跡,淡聲道:「沈女官如何了?」
那醫官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抬眸望向隔開靜室的布簾。
簾子微微一動,江菱率先打簾出來。
見宋珽正抬目望向她,先是一愣,旋即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當著眾人的面向他道:「之前說你狗官……是我不對!」她輕咳一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到底還是大大方方地向他行了個禮,朗聲道:「是我沒弄清楚情況,我跟你道歉!」
宋珽面色淡淡,似乎並不在意此事,只是她說起,便也略微頷首,算是答應,只淡聲道:「她如何了?」
江菱遂應道:「醫官說了,沒有大礙。」她頓了一頓,臉上浮出一點怒色:「但是不知道是誰下的手,身上青了好幾塊。」
她話音方落,沈陶陶也跟在女醫身後走了出來,接著江菱的話輕聲道:「推搡的時候在槅扇上撞的,過幾日便能消了,不是什麼大事。倒是你的手——」她將目光落在宋珽仍在往外湧出鮮血的手掌上,愣了一愣。似乎並未想到還未曾包紮,忙轉首對一旁的醫官道:「快給他看看!」
無論之前如何,這一次宋珽畢竟是因為救她才受的傷。若是真落下點病根,要她如何釋懷。
醫官應了一聲,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苦著臉看著眼前這尊惹不起,碰不得的大佛。
這可是輔國公大房裡唯一能夠承爵的嫡子,身子又一慣的病弱。若是今日真出了點什麼事,聖上肯定不會動相府貴女出生的李貴妃,輔國公大房也必定不肯善罷甘休。別到時候推來推去,推到他一個小小醫官頭上,反倒讓他做了替死鬼。
那醫官滿腹的憂慮,宋珽卻未再為難他,只抬目看了沈陶陶一眼,見她似乎真的無礙,便淡淡收回了目光,將手腕擱在了軟枕,露出了滿是鮮血的掌心。
沈陶陶走到近前,垂眸一望,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宋珽的膚色冷白,襯得掌心中的情形愈發的觸目驚心。
鮮紅的血肉翻起,一根根棕黃色的倒刺深深嵌在裡頭,帶起鮮血一股一股地往外湧出。
沈陶陶愣了一愣,慢慢想起來,李貴妃拿的那柄鞭子,似乎是用棕繩擰成的。不知是不是刻意,鞭子制好後全沒打磨過,上頭密密麻麻的全是小的毛刺。
她小的時候好動愛玩,無意中摸到過栽在院中的棕樹樹皮,被上頭的毛刺紮了一下,就疼得她哭了半晌,這一鞭子下去,得有多疼啊。
她愣愣地看著宋珽,看見醫者用銀針一點點地破開血肉,挑出裡頭的倒刺。
饒是鍾義這般的漢子,見此情形,也不免皺緊了濃眉。
宋珽卻只將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中,任醫官一根一根挑完了倒刺,又撒上藥粉,用乾淨的布帛包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