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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地火光,白露將骨塤放到嘴邊,按照蠱師所教,開始奏起馭蠱之樂。
淒楚的音調從骨塤中逸出,如同初生嬰孩的一聲尖銳啼哭,頓時劃破整座死氣沉沉的城。樂聲可怖哀怨,驚走所有飄蕩在附近的遊魂。
慢慢地,底下響起一陣呼吸聲。大宅中腳步聲極其密集,乾屍人三三兩兩循聲走到庭中站定,緊接著。離火盆最近的一個乾屍人脖子上的痂印突然鬆動了一下,緩緩地,一隻拇指大的鐵鏽紅小肉蟲探出一個頭,晃了晃圓圓的頭,破開痂印爬了出來。
小肉蟲順著乾屍人的脖子、肩膀、手臂一蠕動著爬下,爬到乾屍人指間的時候,小肉蟲似乎不想受控,扭動了一下。
白露繼續吹塤。
小肉蟲無法脫離控制,朝著火盆一跳。
刺啦,她聞到一陣腐爛焦灼氣息,小蟲已燃為灰燼。
這個時候,整座許宅大院的地上已爬滿了許多紅色的蠱蟲,有的只是細細小小一條,有的已吸夠了鮮血,成為一條紅色的肉蟲。
它們被白露控制著,如湧動流水般一茬一茬地爬入火盆。
刺啦刺啦刺啦,整座宅院都瀰漫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等到半個夜晚過去的時候,蠱蟲終於被悉數驅除。白露躍下房頂查探情況,所有乾屍人七零八落地在庭中嘰嘰歪歪,如同思維不健全的稚兒。
白露想了想,他們本就被提走了三魂六魄,唯獨剩下一魄存留在身體裡,自然無法像正常人一般活動。
阿清從袖子裡鑽出,變回少年模樣看著他們道:「這批魂靈被抽走的人,就算變回去了也都成傻子了啊,可怎麼辦?」
白露無奈道:「沒辦法,只能一步一步來。等我找到幕後攝取他們魂靈的人,再想辦法把他們的魂靈弄回來便好了。」
阿清質疑道:「弄得回來嗎?」
白露被他噎了一下,道:「不知道,但凡事起碼得先試試再說嘛。」
話音剛落,身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女童之聲:「你們,你們沒事了嗎?!」
白露扭頭看去,小羊兒正站在簷廊下,嘴巴張得圓圓的很是驚訝,拿衣袖抹去一把眼淚,露出兩個紅紅的眼眶。
邁開兩條小短腿沖入人群之中,立刻陷入先前食肆婦人的懷中。老嫗聞聲柱著柺杖一步一步慢慢踱來,也抱住了小羊兒。
人群中又攢過一個青年,青年撥開數人穿行到三人面前,眼眶中有淚花,張開雙臂擁住了三個人。
小羊兒在他們的懷抱裡大哭,「我以為你們再也變不回來啦,嗚嗚嗚嗚嗚嗚嗚……」
因為小羊兒哭了,婦人、老嫗的哭聲也隨之傳來。青年紅著眼低聲道:「沒事就好,你們都沒事就好了。」
或許是他們的哭聲觸動了其他人一根敏感的神經,乃至於身邊許多魂靈尚健全的人,也都開始探頭探腦在濟濟人群中尋找自己的親友。
孩子蹣跚著撞進父母懷裡;老人拄著柺杖安慰後生;伴侶撫摸安慰彼此;友人抱頭傾訴;獨身乞丐抱緊懷裡一隻討飯破碗鬆口氣……
漸漸的,報團而哭的人愈來愈多。整個許宅幾乎哭聲震天。
這一刻,阿清沒有說話,長庚也沒有說話。
白露站在庭中看著他們,沉默著垂下睫毛。
原本在她的眼裡,這不過是一場需要她、唐穀雨、許清明或是其他強者來挽救的疫病。
但在這些倒黴遭罪的普通人眼中,卻是一場威脅生命的浩劫。
原來不論是六界大戰,人間混沌,還是感染疫病,中蠱屍變,對這些普通人來說都沒有什麼分別。因為他們都是弱者,在不可抗力的力量面前無縛雞之力。
是以,他們只能在強者剝削的夾縫中生存,努力但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