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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說了半日,終覺得心裡像是壓了塊大石頭,沉甸甸的,也不再閒聊了,便各自散了。
阿藍這才捂了嘴,跑回自己屋子裡,先將臉埋在被子裡,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秦媽媽正好有事過來找阿藍,看見阿藍哭成個淚人兒,便詫異道:“你這是怎麼了?誰給你臉子瞧了?”
阿藍抬頭看是秦媽媽,便哇地一聲撲上去,抱著秦媽媽又哭了個天昏地暗。
秦媽媽好容易哄好了阿藍,才從阿藍嘴裡得知了此事。
一時秦媽媽也覺得天旋地轉,便哆嗦著扶著一旁的椅背慢慢坐下了。又看著阿藍,無意識地說道:“則哥兒過一個月才滿四歲。這以後可怎麼處?”
阿藍抽抽泣泣地拉了秦媽媽,問道:“秦媽媽,我們可是要跟夫人說?”
秦媽媽臉上也垮了下來,一瞬間象蒼老了十歲。
兩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太夫人的大丫鬟夏榮紅腫著雙眼,從春暉堂過來了。
見了秦媽媽,夏榮低聲道:“太夫人有事要四夫人過去一趟。”
秦媽媽見了夏榮的樣子,什麼都明白了,強忍了淚,點點頭,“姑娘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叫夫人。”
安解語剛剛喝完酸梅湯,正拿著個羽毛團扇慢慢扇著,斜躺在小偏廳的貴妃榻上,等著不時而過的穿堂風,才能稍減些躁意。
秦媽媽進來,見這小偏廳四圍都放了冰,可夫人還嫌熱。昨兒晚上她不放心,半夜起來看看夫人睡得如何,卻是聽夫人在睡夢裡笑得咯咯兒的,似在跟誰說話。仔細聽過去,卻又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便嘆了口氣,輕聲道:“夫人,太夫人讓您過去春暉堂一趟。”
安解語睜開眼,看見秦媽媽一臉關切地樣子,微微皺了皺眉,懶洋洋地道:“知道了。”便起身,在齊人高的大穿衣鏡前隨便照了照鏡子。
她今日穿得是月白短襦,配菸灰裙子,扎著淡粉色的腰帶。頭上只帶著一根白玉簪子,斜斜地插在腦後的墮馬髻上。
安解語左右照了會兒,問秦媽媽道:“這樣去見太夫人,是不是太素了些?不甚恭敬?”
秦媽媽忍了淚,低聲道:“大熱天的,這樣看著更清爽。”又道:“太夫人不是那樣計較的人。夫人還是趕緊過去,遲了才是失禮。”
安解語覺得秦媽媽怪怪的,就多看了她兩眼。
秦媽媽不自在地轉過頭,對著門外道:“太夫人那裡的夏榮姑娘正等著呢。”
安解語聽太夫人派了大丫鬟過來,知道定是要事,也不再羅嗦,起身叫了阿藍,便一起過去了。
春暉堂的小佛堂裡,太夫人坐在佛龕下首的第一張椅子上,大夫人程氏立在一旁。兩人都眼角微紅,面色沉肅。
夏榮將四夫人帶進小佛堂,便順手帶上門,守在了門口。
小佛堂裡,就只剩下太夫人、大夫人程氏和安解語三個人。
安解語心裡莫名的慌亂,忍不住開口問道:“娘,您叫媳婦過來,可是有要事?”
太夫人看了安解語一眼,招手道:“老四家的,過來我這裡。”
安解語慢慢走了過去,將手放在太夫人手裡。
太夫人握著她的手,重重捏了一下,道:“你坐下吧,有事和你說。”
安解語看了大夫人程氏一眼,猶豫道:“大嫂沒坐呢,媳婦怎麼敢先坐下。”
太夫人便也對程氏道:“你也坐下吧。”
程氏點點頭,坐到對面去了。
安解語便在太夫人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太夫人握著她的手,嘴唇翕合了好幾次,終於狠下心來,道:“解語,有件事和你說。說之前,娘只望無論怎樣,你要記著,你還有個孩子。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