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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斂掃了張和才一眼,沖茶壺道:「你家東西挑好的來罷,上清淡的,油的他用不了。」
茶壺察言觀色,兩句話就知道二人中李斂才是拿主意的,躬身默記了幾個菜,下去了。
待茶壺走了,張和才籠起袖子,埋怨道:「你叫魚做甚麼?」
李斂莫名奇妙道:「我……叫了吃?」
張和才叫她氣得翻個白眼,悄聲道:「這地兒又不缺魚吃,他家魚貴得很,三斤的魚就要一錢,不若自去碼頭上撿一條,過了秤拎回府裡做。」
李斂:「……」
她這一生之中,還從沒有人跟她算過這樣的道理。
剛與張和才在一起不過半日,風與月便落回了柴與米,李斂一時竟有些不知該說甚麼。
愣了一會,她哧哧地樂出來。
深陷的雙眸彎起月亮,李斂鬆開雙臂,越過桌面拉住張和才的兩根手指,點指低笑道:「老頭兒啊,你個摳門兒精。」
「嗬——怎麼還是我摳門兒呢?」
張和才叫她抓住原還有些不好意思,聞聽此言一瞪眼,捏了下她的手指,「我摳?過日子不得打算嗎?幹點兒甚麼不得使錢?啊?一錢銀子我幹甚麼不好啊你說說?李斂你個敗家娘們兒,你就是外出走跳,銀子花順手了不知道數兒。」
李斂叫他說得忍不住笑出聲來,趴在胳膊上笑夠了,她抬起面孔來,手伸進懷裡要朝外掏東西。
這廂東西還未出懷,後邊跑堂的忽而一聲唱,二人叫的菜上來了三四個。桌上茶湯撤下去,飯菜齊上,李斂便收了方才的架勢。
桌上菜餚她只各樣略動了動,很快放下筷子,伸手去拿一旁的酒喝,張和才橫了她一眼,卻也管不了那些了。
他是真他媽的餓了。
李斂給他盛了碗魚湯,他泡了些飯在裡面,幾口便喝下去,接著甩開腮幫子吃起來。
見他餓急了,李斂又拿起筷子來,並不吃,只是替張和才佈菜。
二人一個吃一個飲,一時無話。
方才說得熱鬧還覺察不出來,現下桌面上靜了,四下裡的鬧便現出來。
飲過幾碗,李斂擱下酒罈子,手肘搭在桌面上,朝前湊道:「老頭兒,你不常出門吃飯?」
張和才飲口湯嚥了幾下,含糊道:「沒有啊。」
李斂道:「這烏江府滿道就你一個太監?」
張和才蹙眉,做了個不明所以的刻薄相。
李斂輕笑道:「那這四下裡的人怎麼都盯著你看。」
「……」
張和才咀嚼的動作一頓,慢慢停了。
他忽然覺著口中的魚腥得厲害。
半晌嚥下去,張和才抽帕子擦了擦嘴,冷嗤一聲,譏笑道:「這哪兒是瞧我,是瞧李大俠你呢。」
李斂挑了挑眉。
「我有什麼可盯的。」
張和才也不看她,低頭撣著袖子道:「他們那是看你,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女人,跟了個沒根子的閹人,出來吃個飯還得有說有笑的,像你後邊那女的——哎,哎你別回頭!」
張和才話已經說晚了。
李斂回過頭,打眼便瞧見身後一對夫妻,男人腳上綁腿快靴,一眼就知道是個跑鏢的,塊頭有她三個大,頭上半根頭髮都沒有,臉上有幾點麻子,女子則生得纖弱,身子裊裊婷婷落座在那,瞧著李斂的目光同情極了。
李斂跨坐在高背椅邊上,一手按著酒罈,單臂搭住椅子背,手腕一抬指了下那女子,冷聲道:「哎,看什麼看?吃飯就好吃你的,我盯著和你一塊吃飯這禿頭麻子了嗎?」
張和才:「……」
女子叫她說得一愣,還未表態,一旁大漢先不幹了,撂下酒杯就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