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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刻意的和人說別朝外說, 那更是欲蓋彌彰,簡直和在大街上嚷嚷沒甚麼分別,故張和才只能將這些憋在心裡, 像在喉嚨裡含著一個雞蛋。
這天夜裡洗漱淨回了屋歇下,張和才做了個夢。
夢裡他先聽見李斂遠遠叫了他一聲,又見到她笑著推開門,從外頭走進來,坐在桌前,敲桌子要茶喝。
她道:「老頭兒,我贏了,我回來了。」
夢裡的張和才感到自己很和氣,見她敲桌子,他於是就走去翻出茶葉來煮。
待茶滾好了,他翻了個杯子遞過去,低頭正沏上,視野中忽見到一滴紅落進碧綠的水裡。
那滴紅色煙一般在水中沉底,而後散開,將綠水洇成微黃色。
他盯著那紅色慢慢抬起眼來,接著便看到李斂笑起來。
她張嘴本欲言,口中卻猛然大朵地嘔出血來,血灑在桌上,滴滴答答流下去,李斂接著笑盈盈地朝後倒下去,跌下鼓凳,倒進了黑暗中。
張和才嚇壞了。
他丟下壺猛地伸手進那黑暗中去撈她,這一撈,手背忽然劇痛,立刻便醒了。
從床上爬起來,他發覺自己渾身是汗,手打在了右邊的牆上,手背骨節蹭破了點皮,跳痛地紅腫著。
張和才嘶嘶抽氣,皺著臉身子躬下去,左手抓右手,傷口不大,但正因為不大又新鮮,反顯得格外疼,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
和他藏在夢裡,欲蓋而彌彰的那些心思一樣。
但他確實不敢。
他連僅去摸的勇氣都無。
深吸氣半晌,他慢慢緩過勁頭來,直起腰掀開被,欲翻身下床。
視線方一挪轉,張和才忽見視野中有紅,他駭得梗了梗嗓子,定睛觀瞧才發現是香案上綠玉蟾蜍的雙眼。
那雙紅寶石在月光下微微泛光,亮得奪人魂走。
張和才咬牙起身,伋著鞋走過去,一把抓了蟾蜍塞進織錦香袋裡,指著它低聲道:「明兒你就給我呆裡頭得了,又紅又綠的什麼玩意兒,不吉利。」
「……」
倒了杯水飲淨,張和才轉身上榻。
第二日是中秋,府里人丁雖稀,但仍舊請了幾桌子客人,開了兩三個席,張和才故而又忙了起來。
忙完了上午一整趟,正午伺候王府眾人開席,張和才從後廚弄了碗甜羹,尋了個犄角旮旯歇下腳。
舉著碗喝了兩口,他擦擦汗,手指拉扯衣襟,中衣已盡濕了,水淋淋貼了一層在身上。
張和才走了下神。
他忽然想那皮面具扣在臉上,是否也是這般感覺。
他正想著,視野中乍現出一隻手,張和才氣息停了一瞬,抬眼一看,發現是夏棠叉腰立在身前。
擱下碗站起身,張和才堆笑道:「小世女,您吃好了?」
「唔。」夏棠含糊地一頷首,側一側頭,道:「張和才,你哪不好?」
「啊?」張和才一愣,道:「奴婢、奴婢我好得很,好得很,多謝您掛心。」
夏棠道:「那你怎麼叫人給我上了珍饈鵝翅?」
張和才驚道:「怎——廚房給您上了?」話落他扭頭,高聲叫道:「林子——!」
夏棠抬臂擺了下手,道:「我沒吃,讓給夜瑜姐了,她那個小夥計愛吃肥的。」
此時不遠處張林問聲跑來,邊跑邊道:「哎來了來了,爹我在這兒呢!」
二人俱見他來,不及張和才開口,夏棠朝外打手道:「沒你事,我和張和才略講幾句。」
張林看了張和才一眼,見他沒話,下了個禮,很快又走去了。
夏棠回過頭來道:「張和才,你不大好?」
張和才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