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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想救我?”我略微掃了眼那個沒有頭的屍體,滿腹狐疑。
“自然。”他漫不經心。
我吸口氣,儘量放大聲音:“你……到底是誰?”
他抬了頭,眼角彎著愉快的笑意:“哦?何時發現的?”那笑意裡分明沒有半點驚訝。
我冷哼:“你的靴子。楚千雪跟我趕了三天長路,白天又護送我到這裡,那雙靴子怎麼可能纖塵不染。而且,”我盯著他,“別把人當傻子。你嘴裡說是他,可他身上那股子雅緻俠道,你沒裝出半分來。”
他冷笑:“不愧是千雪看中的人,聰慧得很。”
我冷哼:“過獎。這是被逼的。”看起來他確實認識本尊,不知道男一號認不認得他……
其實,令我心生恐懼的並不是他一劍斬了那男子的頭。武俠小說嘛,武功誇張點其實也很正常;一個武林高手有點神經質也很正常;遭遇過兩次打殺的洗禮,對死屍也逐漸不那麼懼怕了……令我感到恐懼的原因是……
我咬緊下唇。
我,這個故事的作者,居然不知道這個角色是誰!
我的故事裡什麼時候冒出個殺人不眨眼,一劍揮掉人的腦袋後仍可談笑風生的變態!?
“別打岔。你到底是誰?”我緊張地盯著他。
他擺弄著虯鶴生,仍是那副莫不經心:“林姑娘,是在下的名字重要,還是你的性命重要?恩?”
“你這樣子‘救我’,我怎麼敢領情。”我切了一聲。他先是了幾聲笑,既然大笑起來。真不敢相信一個變態可以笑得這麼清爽。
“喝了可以救你的命。不想賭一次麼?”他斂了些笑,劍在手中一轉,“即便我是壞人,你也只能死一次,不是麼?”
這人真夠邪惡的,完全不給人留餘地。
我咬牙切齒。可他說的對。命只有一條,死也只能死一次。
我慢慢走到那屍首跟前,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朝那血肉模糊的頸子一口咬了下去。只得一口,那一道灼熱立時滑下食道。我只覺得五臟六腑好象被火燒著一般。胃裡立刻翻滾起來,我拋開那屍體跌跌撞撞地退了去彎著身體大口嘔吐起來。直吐得胃裡乾乾淨淨,再也吐不出什麼來。抹了抹嘴邊,滿手滿袖都是汙漬和血。
“千雪的雅緻俠道,並不能救你的命。”嘲弄的口吻由身旁傾下。
我彎著身子,瞧見他那雙雪白的靴子近在身邊。不由得怒從心生,一腳狠狠踩了下去。他“啊”了一聲,咔咔作響的自然是我的骨頭。我直起身體,瞪了眼他那張忍痛又有些茫然的臉,摔袖子轉身就走。只聽得身後響著肆無忌憚的笑聲,越來越近。
我驀地轉身,差點撞上他的胸口。我氣憤異常:“你別跟來!我——討厭你!”
他卻半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只淺笑著望我,冒出句不沾邊的話來:“其實,我能裝得很像呢……”
說什麼鬼話啊?
他盈盈笑著,輕輕在我額上一點,我突然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屋子裡已經很亮了。
我瞧見的是月白床簾——這是在溫泉館,我住的地方。
我不明白,直起身子,突然感覺到身體痠痛渾身發冷……咦?這冷怎麼不像這兩天冰毒的冷?而是似曾相識的冷……
我撩開簾子,瞧見軟衾正對著我的揹包發呆,不由得叫她;“幹什麼呢?”
“啊?林姑娘,早。”她嚇了一跳,把揹包拎到我身邊來道:“林姑娘,你的包袱裡剛才發出奇怪的聲音,可衾兒又解不開它。”
“呃?”我納悶兒,拉開拉鍊,翻了翻,發現手機的螢幕居然亮著,拿出來一看,一條新資訊。我驚。在這兒還能收到資訊?!那既是說明也可以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