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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梁氏很想告訴女兒,那不就是一句話嗎?而且還是從沈涵淨的辱罵聲中聽出來的,事後梁氏期期艾艾向老太君求證時,反被老太君說了一頓,雖然不至於怒斥,口氣是很不好的。
可是沈涵清還在哀哀哭求:“姨娘,老太君不開口,我們自己去求大太太好不好?我只要那個繼女的身份,又不會跟程綺玉爭什麼,她還是可以一心疼程綺玉的,我有您疼就夠了。”
被女兒逼得沒法的梁姨娘只好和女兒一起,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去了前面的青晏館求見大太太。結果比梁姨娘想象的還要糟糕,她們根本連大太太的面都沒見著,程氏的大丫頭綠竹當門而立,臉上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太太已經睡下了,請問姨娘和姑娘有什麼急事嗎?”
沈涵清想開口時,早被梁姨娘搶過話頭去:“沒有,沒有,就是聽說大太太最近身子不好,想過來看看。”
綠竹便蹲身為禮道:“那麼奴婢就先代大太太謝過姨娘和姑娘了。”
沈涵清幾乎是被自己的母親拖著離開清晏館的,這樣的情形後來又上演了幾次,晚上去是“太太睡下了”;白天去是“太太又出去串門子了”,總之就是避不見面。
再後來,程夫人被她們纏不過,索性藉口養病去了沈家在西郊的別苑。
沈涵清只好把最後的希望寄託在自己的父親身上,有一回鼓足勇氣跟他提起,意思是希望他去跟大老爺說說,如果大老爺同意的話,大太太還能拗過大老爺去?
沈鶴當場變臉,罵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就拂袖而去。此後的十多天,竟連梁姨娘的房門都不進了,母女倆倒成了同病相憐之人,坐在一起沒說幾句,就相對流淚。
這種情形下的沈涵清,哪有心思上課?暗叫稱願的沈涵淨也樂得看她的可憐相。
人在莫名其妙走運時,多半不會去窮究原因,不會去費盡腦汁地想:我為什麼這麼走運呢?只有在莫名其妙失去時,才會死活不甘心,總想找相關人士問個清楚:為什麼會這樣?我到底做錯什麼了,你們要這樣對我?
沈涵清的痛苦,在於她永遠想不出其中的緣由,這才是最糾結、最要命的地方。
俞宛秋有時候恨不得衝上去把實情告訴她,就算死,也要讓人家死個明白吧。當然她不可能那麼做,安南王府想要遮掩的秘密,她若貿然揭穿,誰曉得惡霸世子會不會報復。不招惹他都如此混蛋了,若再去招惹,跟老虎頭上拔毛有什麼區別。
“俞宛秋,你上來示範一下剛才那個滑音。”
俞宛秋從魏無涯的眼神中確定自己沒聽錯後,帶著幾分緊張抱著琴走到前面,在離魏無涯幾尺遠的地方面對同學坐了下來,開始彈《秋風詞》。
到了滑音部分,她想直接彈過去,魏無涯卻走過來打斷她說:“坐姿不對,所以滑音效果不佳。先腰要直,腰直則肩松肘沉,這樣才能放鬆手腕,由虛到實,虛實結合。來,再試一遍。”
幾遍之後,總算把《秋風詞》彈好了,魏無涯又說:“把《良宵引》裡面的滑音也示範一遍吧。”
俞宛秋忙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程綺玉,那妮子的臉色果然有些不好看了,遂靈機一動,提議道:“夫子,我學琴的日子短,這《良宵引》還不怎麼會呢,不如請程綺玉上來示範吧,上次我聽她彈過,很好聽的。”
魏無涯面無表情地朝程綺玉說了一句:“那就你來吧。”
即使只是“順水人情”,也照樣叫程綺玉激動萬分。在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俞宛秋用耳語般地聲音說:“鎮定點,好好彈”,程綺玉也低低答了一聲:“嗯”。
俞宛秋突然意識到,連她這個最新加入的人都有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