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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份附和道:“正是。人生為樂,傀儡戲當真是不輸讀書勝絲竹啊。”
永昌郡主說:“哎呀,四叔叔,五叔叔,你們就別在這兒說了呀,我們趕快去水閣吧。”說著永昌上來拉住蘇雪奇的衣袖,就往外走。
藍田郡主在後面叫道:“永昌,看著點路,注意斯文懿範。”
趙元份笑道:“柴姐姐,你就由她去吧。難得永昌這樣活潑,你也不必一定把她調教得規行矩步。”
藍田郡主輕嘆道:“以前也就罷了,永昌一天比一天大了,我也留不了她幾年了,再不管教約束一下,難道等她嫁作人婦,才讓人家說她沒有家教,有失體統嗎?”
趙元份聽藍田郡主說完,這才說:“柴姐姐,你放心,永昌的歸宿,皇上一定會安排得體體面面的,一定不會讓永昌受委曲。”
趙元傑也在一旁說:“正是。永昌的事,柴姐姐你大可不必擔心。再說,永昌這樣的性格,很招人疼愛,柴姐姐你多慮了。”
正說著,永昌郡主走在前面,回頭催道:“孃親,四叔叔、五叔叔、馬哥哥,你們快點啊!”一邊說一邊又扭過頭去,拉著蘇雪奇繼續向前走去。
眾人來到後園水閣。雖是六月天氣,但憑閣臨水,暑氣為之一退。
丁香帶著幾個傀儡藝人早已經安頓妥當,操鼓之人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水面的一朵荷苞出神。
蘇雪奇抬眼看了看,三個樂手,三個牽線的藝人,臨時在水閣北向處搭了一面帷幕,皮鼓旁邊的地上,幾個箱子開啟著,裡外放著一些刻畫雕鏤得栩栩如生的木偶。
馬鳴問道:“今天演什麼戲呢?”
藍田郡主笑道:“為著熱鬧好看,今天演的是鴻門宴。”
趙元傑一聽,拍手叫好。
眾人在安放好的錦凳上坐下,丁香送上香茶、果子。
藍田郡主朝牽線的藝人略一點頭,其中一個牽線藝人走上前來,向著眾人深深一揖,道:“小人李仲寧,攜李家班隊為兩位郡主、兩位王爺,以及在座各位貴賓獻演一段漢高祖鴻門宴。”說完再作一揖,然後回去朝箱子裡拿起木偶,連同其他兩人走到幕布後面。
蘇雪奇拿起一個李子,放到口邊,剛要咬,只聽鼓聲三作,跟著板聲響起。隨著鼓點聲,只見那李仲寧一聲長嘆,道:“當初懷王與天下約,先入咸陽者天下王之。如今某早入咸陽,與父老約法三章,不想項王今日來招,迫於那項籍威勢,我與子房、樊將軍噲、夏侯嬰、靳強、紀信一行來至鴻門。福兮?禍兮?豈由人兮!”鼓板再響,笛聲陡起,只見項羽、張良、范增、項莊、項伯一一登場。
蘇雪奇很久沒有看過戲了,上一次看戲還是和耶律遠山在瓦子裡看皮影戲。如今鼓聲作響,笛聲相和,那李仲寧不愧趙元傑箇中翹楚之譽,他站在幕布後懸起絲來,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唱唸由口,手上一刻不停,只見那劉邦在幕前時而嘆息,時而躊躇滿志,及至見了項羽,立時又換了一個模樣,變得卑躬居下卻又不失節度。不一會兒,場上眾人已各次坐定,只見李仲寧不慌不忙間那范增眉目已然轉動數遭,再看項羽凝神不動,恍如未視。范增起身轉出幕去,立時李仲寧又牽動著項莊來至幕前。幕布後面只有三人,但三人手舞足蹈,一人操控幾個木偶,絲毫不亂。這邊廂項莊拔劍剛朝劉邦擊去,那邊廂項伯也拔劍上場以身護衛。
眾人明知劉邦不會被擊中,一顆心還是被劇情高高吊起。板聲、鼓聲變得嘈雜繁亂,篳篥聲跟進,笛聲消歇。
項莊、項伯兩人正鬥得激烈,一人牽張良起身出去,不一會兒樊噲擁盾來到席間。李仲寧和另一藝人放下二項,牽起項羽,劇情一一展開,那樊噲的頭髮忽地在李仲寧手動之時衝冠而起,再看樊噲,不但頭髮上指,二目圓睜,就連眉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