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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沈眠坐在綢緞莊中,心中不免有些焦灼。
廊下的茉莉無遮無攔,怕是要被這雨打壞了。
雖是下午時分,但天空烏雲密佈,映得四下沒一點光亮,昏暗的厲害。
想了想,沈眠還是選擇關了店鋪,撐著油紙傘就往家裡趕。
一路上沒遇見什麼行人,兩邊的商鋪和攤位也是關的關收的收。街道上空蕩蕩的,十分安靜。眼看大雨臨盆,沈眠不禁加快了腳步。
直到路過轉角的一個點心鋪子,他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縮在屋簷下。
他頓住了腳步。
依舊是一身黑衣,肩上卻多了副破爛斗笠,比初見時還要狼狽。
沈眠有些難以置信,忍不住上前兩步,輕喚道:「長清?」
那身影聞聲顫了顫,終是側過身來,露出一張蒼白瘦削的臉,正是長清。
「你為何會呆在這?」沈眠將傘傾向他。
「我想吃桂花糖糕,」長清試圖遮掩道,「結果點心鋪子關門了。」
「那你就像傻子似的在這淋雨?」沈眠扶住他的肩,神色有些慍怒,「你知不知道你身上還有傷。點心鋪子關門了,不曉得回家嗎?」
長清渾身被雨淋得濕透,眉眼間俱是憔悴。聽到沈眠這樣問,他擠出一絲笑容,低聲道:「沈眠,我沒有家。」
沈眠聞言沉默一會,生硬地攙起他:「我帶你回去。」
「沒關係,我在這呆一會……咳咳……就好了……」長清搖搖頭,捂住心口開始咳嗽,「沈眠,我……」
話還未說完,他的神色突然變得煞白,竟是直直嘔出一大口血。
「長清!」
見狀,沈眠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是裂開一道縫隙,恐懼與不安從中湧出。他伸手抱住陷入昏迷的長清,這才驚覺懷中人的額頭滾燙,不知已經發高燒發了多長時間。
外面雨聲淅淅瀝瀝,時而伴有電閃雷鳴。臥房內燈火通明,沈眠端著熬好的藥坐在床榻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藥,小心翼翼地送到長清的嘴邊,小聲道:「長清,喝藥了。」
長清依舊發著高燒,閉眼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反應。
沈眠見狀,清楚這樣硬餵肯定是餵不進去,但其他好的方法,他也沒有。
除了……
種種回憶忽然在他的腦海湧現。有剛入執風門時同門子弟的笑容,拜師禮上師尊親切的神色,亦有臨行下山前掌門殷切的目光……
而回憶的最後一幕,是他跪在執風門規訓石碑前,朗聲立誓——
「執風門弟子沈眠在此立誓,此次前去,必不忘出身,謹記門規,竭盡所能。若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此刻屋外雷聲滾滾,似有威懾之意。
沈眠端著藥碗,手指蜷縮,似是猶豫。但望著床榻上面色蒼白的長清,他終是下定決心,閉眼將碗中湯藥含入口中。
雷聲轟隆,他俯身吻住長清,用舌頭撬開眼前人的唇齒,將湯藥盡數送進。
微苦的湯藥激得長清忍不住蹙眉,他緩緩睜眼,隨即驚愕地瞪大眼睛。
那張俊俏冷漠的臉近在咫尺,讓他如墜夢境;而唇上的溫軟卻又在時時刻刻提醒他,告訴他——
沈眠在吻他。
待他終於將嘴裡的湯藥吞嚥下去,沈眠也睜開了眼。二人目光交接的一瞬間,氣氛一下變得曖昧起來。長清見沈眠的眼裡流過諸多感情,有驚訝有喜悅,還有一些……不知所措。
「沈眠,」長清凝向他,輕聲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沈眠慌忙移開目光,直起身道:「我……」
該怎麼說,他該怎麼說?
「又是一次救命之恩,」長清啞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