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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淡道:“並肩王,她說不要你碰。”
枕春撐起身子來,借光看過去,見了白衣人衣袂皓白,那張熟悉的臉,心口驟然停了跳一般,喊道:“虛無先生!”
慕永鉞上前一把捂住枕春的嘴,指了指一旁睡著的慕北易,壓低嗓子道:“怕他醒不來?”
枕春看著一方寬敞的天子軟轎中,對面跪坐著的虛無先生、一旁佞色笑著的並肩王、左手還躺著熟睡的天子,便顯得有些擠了。她霎時腦子有些發懵,揉了揉眼角,大抵是此生鮮少如此荒唐,恐怕餘生再難見得如此滑稽的場面。正眨了眨眼睛,怔怔問道:“這是如何……”
慕永鉞一壁卸了發冠重新束髮,一壁道:“你那二哥哥安靈均,差了這位嵇軍師前來策應。我已按你的意思去打探了北邊的軍情,鎮北大將軍的確有策反的動向。”他指了指熟睡的慕北易,“皇帝眼皮底下,容不得這樣兵重的逆臣,便透了想要斬草除根的意思出來。你二哥哥將趁著年底動手,本王則答應暗地將借人給他增員。會時功勳一併計較,便是你父親榮登首輔之日。”
“不不不……我不是問的這個。”枕春指了指虛無先生,“先生怎會出現在驪山行宮?”
慕永鉞答道:“封后時大赦天下,嵇先生便入了雁北軍做參軍。你哥哥託他歸京前來送雁門圖紙與我,順帶看看你可活得齊全。本王費了大工夫才將他身份洗白,比之當年本王偷納個回鶻族的公主回來做妾更費勁。如今嵇先生是白衣之身入並肩王府做門客,今日才得以帶入行宮之中。怎麼……你不想見?”
枕春控制不住地用眼神去偷掃虛無先生。他一身素白的窄袖深衣,紅繩束髮,雁門的寒冷風雪卻沒有摧磨他透明碧藍的瞳孔,沉靜得好似一片捉摸不透的煙雲。虛無先生頷首回看枕春,好似一切如舊,嘴角淡然笑意,低沉清澈的嗓子喚道:“明妃。”
“並不是不想見,我只是覺得……突然。”枕春按著心口,取一旁的茶水潤了潤喉,低聲道,“那……那……”
慕永鉞便是笑起來,如同狐狸一般狡黠:“好個天王蓋地虎,一物降一物。”
枕春抬眸:“甚麼意思?”
慕永鉞卻不說了,只對枕春道:“柳家如今榮耀,漸已壓過薛氏一族,將要躍為大魏第一族。你有意無意,也需挑唆天子幾句,使其忌憚柳家如今勢大。”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冊子遞給枕春,“這是本王摸清的柳家根系,你多多記閱。譬如今日撣壓鴻臚寺一事,你便做得很好。皇帝最擅連消帶打,他定會再立一門新貴與柳家對峙,以壓制柳家的權勢。待你家得了頭等的大功勳,他必然會順水推舟扶安氏一族制衡柳氏。那時,你父親便是下一個柱國了。”
枕春接過冊子,翻閱兩三頁,見得果然精細,便揣入袖中。她喃喃謔道:“便是我不挑唆,陛下也是疑天疑地疑鬼神的,何須使得我動手。”
“什麼?”慕永鉞沒有聽清。
枕春輕吐一口氣,嘆謂道:“便是我安家與你並肩王聯手,他日鬥倒了柳家,榮極一時。假以時日,咱們自然也是天子撣壓的物件,此疑中生疑無窮盡矣。皇家鬥爭,素來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
虛無先生望著枕春,不急不緩,輕道:“血肉之軀自不能長生,此事也有永絕後患的法子。”
“什麼法子?”枕春擺擺手,一邊思慮一邊回道,“天子已有三子誕世,是有子息後裔的。莫報什麼玉石俱焚的念頭……”
“本王若是要刺殺皇帝,這會兒不是正好?”慕永鉞輕笑一聲,“所謂錢能通天,不然本王也進不來這天子轎輦。這會兒殺了皇帝,丟個水池裡,你在旁哭號兩聲,說天子醉酒投水,舉天同悲。妙啊。”
枕春當真覺得慕永鉞此人是有些猖邪的,驚道:“你買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