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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煎熬。
入夜不久,刺史府外便有了不尋常的動靜,下人們聽到了風聲,謹小慎微更甚平日。幾名禁軍穿著不打眼的便裝,已悄然來到內院把守。
賈滿先掀簾進了屋,又費力氣踮腳將簾木抬高了些。隨後,魏繹便彎腰蹭掉了金靴上的雪漬,脫下大氅,快步而入。
屋子裡的人都屏氣斂目跪著,魏繹沒理會,徑直繞過床邊的大紅酸枝木椅,就著床榻坐下。
賈滿吩咐只留下了大夫,其他人都先退了下去。
魏繹低眸望著林荊璞的病容,冷聲問:「不是才說病情穩下,為何又會發作?」
大夫跪得極低,唯唯諾諾,音色發顫:「回皇上的話,林公子的體熱乃是因風寒所致,這兩日邊州的氣候多變,林公子體虛不適又帶著刀傷,下人們一時照看不周,發作起來也、也是有的。」
魏繹沒有深究,寬大的手背貼住了那寸白頸,眉頭深了幾分,又問:「如今用的是什麼藥?」
他這趟還帶了宮裡的御醫過來。
大夫已事先備好了方子,還是手忙腳亂了一陣,才遞到了御前。
魏繹看了眼,便叫人傳給御醫過目。幾名御醫仔細看過那幾張藥方後,又命藥監去一一察驗了相應的藥渣,才回來稟報說並無不妥。
「小人醫術不精,但皇上有所不知,林公子這幾日連粥米都吃不下多少,藥味苦澀難以入口,往往是餵進去多少便吐多少,換了幾個方子都見效不大,便是神仙的藥也不一定管用。要是再拖上幾日,身子只怕真的不能好了。」
魏繹沒出聲,示意賈滿給這大夫發下了幾袋賞銀。大夫磕頭叩謝過後,賈滿便先帶著他退了下去,其餘侍從也一併屏退至了屋外。
床榻邊只點了兩盞燈,魏繹借著微芒打量起林荊璞消瘦的下顎,發覺在這一年多來好不容易給他養的肉,全給瘦回來了。
林荊璞還昏迷不醒,渾噩之中,他依稀察覺有人用濕巾擦拭自己的身子。
他最怕熱,體內燥鬱之氣得以舒緩,眉心也被撫平了些許。
「阿璞……」
有人在憐愛地喚他的名。
林荊璞聽不真切,朦朦朧朧地應了一聲,一股火熱便由唇邊灌入,他的身子陡然間更熱了。
他倍感不適,吃力地睜開惺忪的眼,便見魏繹正睜眼吻著他。
四目在那幽暗之芒中久違相對。
林荊璞怔了半刻,沒有一絲掙扎的力氣,他的眼角先有了淚,從舌根漸漸生出一陣苦澀。
魏繹瞥見了他的淚光,略微遲疑了下。哪知林荊璞的右臂便環上了他的後頸,顧不得體內的鬱熱,與他兇狠痴纏地親吻起來。
他實在是太痛了,又太孤獨了。他亟需一個熟悉的吻來承載、來撫慰、來忘卻,哪怕只能緩解一時的苦楚。
「魏繹……」
任何話語在此刻都顯得乏力而冗長,他們只呼喚了彼此的名姓,都閉上了眼眸,盡情地放縱這不合時宜的慾望。
他們吻了很久。
直到林荊璞有些撐不住了,魏繹才放開了他。屋內炭火燒的太熱,魏繹脫下了剩下的半件外衫,扔到了床頭,還順勢用那衣袖擦乾了林荊璞眼角的淚痕。
不知為何,他如今倒不喜看林荊璞哭了。
美人易碎,林荊璞的盔甲已被人戳得千瘡百孔,他被人奪走了寶劍,只剩下一具貌美誘人的骷髏,一陣大風便輕而易舉地能將他摧毀。要是他再落淚,便容易叫人心碎。
林荊璞不知魏繹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