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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角度「咔擦」「咔擦」，再換個角度……

就跟他剛才拍人家一樣，人家也對著他連續抓拍了十幾張，每一張都恨不得把鏡頭貼他臉上，凌昀感覺就憑他那相機的清晰程度，大概對方是要拍自己臉上的毛孔吧。

但是小凌老闆天生麗質，從不畏懼將自己一張完美到沒有死角的俊臉近距離暴露在鏡頭下——其實是無所謂，他出生的時候自帶金湯匙，不需要靠臉、也不用靠才華吃飯。

凌昀瞥了眼旁邊的人，發現對方正彎下腰半蹲著，以一個仰視的角度將鏡頭對著他，可是以自己的角度看過去，他拿著相機，將一邊眼睛對準取景器的姿勢才更像是值得收入鏡頭裡的景色吧。

凌昀忽然意識到原本只是兩個人的閒聊，自己的追問是不是有一點侵犯了對方的隱私，儘管他是無意識的，但這種行為仍然非常不禮貌。

此時，遠處的旺財見他們久久沒有跟上去便回過頭來沖他倆汪了兩聲，大狗子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在這一眼望不到頭的樺樹林間竟然傳出了回聲。

凌昀咬了咬嘴唇，輕輕地說了兩個字，然後轉過身邁開大步朝他兒子的方向走過去。

他說的是：「抱歉。」

為自己剛才逼問人家並不想回答的問題而道歉。

阿隆索眯著眼看向前面的人，青年的身影雖然略顯單薄，但並非沒有力量。

凌昀在家裡過的懶懶散散缺乏鍛鍊，但他肌肉勻稱的身材卻又像是常年進行某種運動才能塑造出來的，但他不跑步不游泳也不踢球，阿隆索實在猜不出他喜歡什麼運動。

「2008年3月，利物浦與國際米蘭的歐冠比賽，」凌昀感覺自己已經走出去很遠了，可是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一眼，對方的聲音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那是我和拉法之間第一次發生衝突，原因是我告訴他我不想隨隊去米蘭。」

「啊？」凌昀轉過身來，望向對方時眼裡寫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他萬萬沒想到原來事情一開始就這麼勁爆，他剛才隨口一句玩笑竟然猜對了一半——阿隆索是真的要罷賽。

而且還是歐冠淘汰賽這麼重要的比賽！

「你……你在跟我開玩笑吧。」凌昀翻了個白眼，總感覺對方是在沒事拿自己消遣。

阿隆索一手拿著他的相機，一手抬起來搭在他的肩膀上，省得這人不是站在原地就是到處亂跑，三番兩次追問自己並不想回答，或者說並不想告訴他的事情，可是，不告訴他他還生氣，一言不發的走掉，眼神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沒辦法，他只好以這樣的方式讓人走在自己身旁，滿足他的好奇心。

阿隆索：「我沒跟你開玩笑。」

「為什麼？」凌昀確實想不出原因，就算他和主教練在比賽方面出現了什麼分歧，那也不可能明確表示自己不去參加比賽吧，「那可是歐冠淘汰賽，你不去參加比賽貝尼特斯一定會氣死。」

阿隆索無奈地聳了聳肩：「我並沒有說不去參加比賽，我只是說我不和球隊一起去米蘭。不過有一點你倒是說對了，他當時的確很生氣，非常生氣。」

凌昀又陷入了迷惑，不和球隊一起去米蘭的意思大概是不和利物浦一起出發，因為歐冠客場比賽，球員們通常會提前一兩天去到比賽的城市適應球場和環境，阿隆索的意思大概是在比賽之前自己再趕去米蘭和球隊匯合。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有一份性質很特殊的工作，有時候不得不做出一些犧牲，那也是一場很重要的比賽，但我最終……」說到這裡，阿隆索有短暫的停頓，搭在凌昀肩上的那隻手放了下來，轉頭看著對方的眼睛，遲疑了片刻，才下定決心一般認真地說道：「最終選擇了家人——那天晚上我的女朋友……前女友即將分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