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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這樣將一個人放在心上,卻竟又害怕自己血液太燙、心跳太急,將她損傷。
這般珍惜,這般眷戀,這般貪心想要更多。
於是生出執念,生出魔障,生出種種看似冠冕堂皇、實則虛弱無力的詭譎心思。
假如世上真有天命,有因果,有迴圈和報應,那麼為何是落在她身上?
他總是在這份迷茫和不甘中變得暴怒,甚至生出無窮盡的想要毀滅所有、讓所有事物一同陪葬的心思。
但其實他自己知道答案。
之所以是她,之所以偏偏是她……不過是因為,他在這世上唯一真正在乎、眷戀、珍惜到惶恐不知所措的地步的,只有她一人。
天地茫茫,都是責任,唯獨一點真心情意,全是她。
所以要奪走她,所以要讓她為了他絲毫不愛的這個世界而耗盡心力、日漸虛弱,最後一意先他而去,還以為她是走在他想要的道路上,而他更是求仁得仁、滿意不已。
愚蠢,荒謬,狂妄,無稽之談――種種可笑之態,全是他自己應得,是他自己活該。
無數迷思顛來倒去……
他卻倏然意識到,這個夢做得太久了。
……
他猛地睜開眼。
「――阿沐!」
懷中的一團低低「啊」了一聲,立刻背過手去,顯得有些心虛。待她抬頭討好一笑,就顯得更心虛了。
他慌亂的心卻因為這一笑,而安定許多。
這時他才發現,原來是她拿了青色染料,似乎剛才在他肩頸處塗塗畫畫。這種顏料多用於繪製陶罐、壁畫,很難擦洗。
「……又在捉弄我了。」他失笑,去握她的手,「我看看有沒有沾到你手上。」
她坐在一旁,整個靠在他身上:「沾上也沒關係。你不問問我寫的什麼?」
他只顧低頭去擦她手上的染料:「哦?什麼?」
「是……」
很久,很久。
都沒有聲音。
被他握住的手……也失去了力氣。
他盯著這隻纖弱的手掌。那點顏料還沾染在她掌心,未曾徹底擦去。
「……阿沐?」他不敢抬頭。
這一次沒有回答了。
這一生……都不會有回答了。
他將她葬在烈山。
很多年前開始,屬於他的陵墓就已經開始修建。陵墓在烈山山腹內,就在星淵堂之下。
人們都說他在她死後一夜白頭,說得久了,似乎就成了一樁令眾人津津樂道的傳說。扶桑立國不久,制度初初建成,哪裡都是生氣勃勃,對陌生人的事也如此關心。
姚森問他是否要懲處那些傳遞閒言碎語的人,他拒絕了。
他已經不關心任何人,對他們的言行也只感到漠然。
他也並不覺得她過世的那一夜他有如何淒涼。在他想來,那一夜他只是站在烈山之巔,望著漫天流星墜落,想了很久和她的過往。都是些值得懷唸的好事。
也或者,他的漠然和平靜來自於……他已經有了決意。
他不會違揹她的願望,但是,當他面臨浩瀚星空推算命軌時,他仍舊有了真正從屬於自內心的決意。
他會為她守著她關心的一切,但是,也只能持續到他壽數終結之時。
奪天之術只能用一次,可在這世上,想救一個人千難萬難,想揮霍一條命卻是萬分容易。
三年之中,他為她守住了女子可以修行的開國之策,也為她改革了關於奴隸的身份地位規定。
在媯蟬與姚森決裂時,他為她攔住姚森,迫使他退步,並將西方領地分封子燕。他登城門向西而望,直望到子燕氏出走,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