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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弘嗣頓時心知不好——難怪陛下剛才似笑非笑地問出了那句話,他定然以為自己早就知道此事是李三娘所做,卻在他的面前故意都推到了李淵身上!
他心裡念頭急轉,忙道:「李公此言差矣,你說的這事,我也是方才得知,怎麼就找人到處敗壞令愛的名聲了?」
李淵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今日在大長公主府裡發生的事,是我能編出來的?找大長公主告狀的趙夫人是你什麼人,難不成你也不知道?我李淵縱然不才,在陛下面前卻也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教女無方,這名聲很好聽麼?我非要爭著往自己頭上扣!我倒想說是我做的呢,只是我沒那未卜先知的本事,也沒個□□之術,實在沒本事做得出來。倒是你元少卿,做就做了,又何必還裝模作樣?」
元弘嗣素來機敏,此時卻當真是不知如何分辨才好,眼角瞟見楊廣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心裡更是一陣發冷:李淵定然一早就過來稟報此事了,自己卻一心想著他貪汙索賄的事,沒有察覺到陛下話語裡的異樣,此時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對,還有他索賄的事,自己不能亂了分寸!他忙定了定神,點頭道:「此事我的確是第一次聽聞,是我低估令愛了,只道她小小年紀,不至於如此狠辣,不料令愛卻是將門虎女,不墜你李氏威名!只是不知道她斂財的手段,是否也如國公一般高明?」
李淵怒道:「元弘嗣,你什麼意思!」
楊廣也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把帳本和書信都丟在了李淵面前:「正是,國公不妨瞧瞧,這是什麼?」
李淵愣了一下,忙展開書信看了幾眼,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那帳本都沒再看,便「撲通」一聲跪在了楊廣面前,顫聲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該死!」
楊廣依舊是笑微微的沒有說話,整個身子卻不由放鬆地往後靠了靠。
瞧著李淵渾身發抖的模樣,他不由又想起了剛才李淵來自己這裡認罪時那涕淚橫流的模樣,想起了巢元方那斬釘截鐵般的斷詞,心裡直搖頭:
自己還真是想錯了。說起來,李淵也是他打小就認識的,除了射箭,還有什麼長處?至於他的那些子女,大郎跟李淵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二郎麼,巢元方也說了,衝動魯莽,被幾個元家下人打得鼻青臉腫,叫苦連天;三郎是個短命鬼,四郎是個醜八怪;家裡唯一有點膽量手段的,卻還是個女兒,而且顯然已經嫁不出去了!就這麼個人,這麼一家子,自己怎麼會疑心到他們的頭上去?
想到此處,楊廣不由又瞧了元弘嗣一眼,說來說去,都是這位的誤導啊!他對付李家的手段,當真是半點不留情面……
眼見著李淵還在發抖,而元弘嗣的眼裡已不可抑止地流露出了興奮之色,楊廣突然之間只覺得意興闌珊,淡淡地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卿直說吧。」
李淵顫聲應了個「是」,頭也不敢抬地回道:「啟稟陛下,微臣該死,只是……陛下也知道的,微臣別無所好,就是好美酒,好駿馬,可在扶風時,拙荊約束微臣太過嚴苛,致使微臣手無餘錢,便想買些好酒解饞也不可得。正好此時有商販來尋微臣,說,說……」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聽不出說了什麼。楊廣不由奇道:「說什麼了?抬頭回話。」
李淵抬起頭來,臉皮已漲得紫紅:「他說想收馬場裡的馬糞,願每年給馬場交兩萬緡,再給臣孝敬兩萬緡!微臣一時鬼迷心竅,覺得這於公有益,也能解了微臣的燃眉之急,這就,這就答應了。」
楊廣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指著李淵說了個「你」,想訓上幾句,卻已忍不住笑出了聲:李淵一個國公,一個堂堂上柱國,居然會賣馬糞換酒喝!他居然幹得出這種事情!
他越想越覺得好笑,若不是在場還有元弘嗣,幾乎要上去拍拍李淵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