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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千江起身拱了拱手,苦笑道:「抱歉,我還是酒量不好,你別惱,注意身子。我這就走,這就走。」
靖千江說著,便晃晃悠悠從帳篷裡飄出去了。
曲長負無語地瞥了眼靖千江面前那隻空杯子,正要起身,帳篷簾子一動,醉鬼突然又重新探了一個腦袋回來,鄭重道:
「你叫我滾的時候,比你和我端著架子說話的樣子,可愛多了,像小時候。你以後,多罵我吧。」
曲長負覺得手癢,於是直接抄起他的杯子扔了過去。
靖千江第二日醒來,果然又是一陣頭疼。
他坐起身,依稀記得昨日跟曲長負喝酒,自己心中本就有些不痛快,很快就喝醉了,至於醉後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卻是不太清晰。
他心裡面多少有點惴惴不安,平素不拿正眼瞧人的璟王殿下逮著空子就得曲公子身邊轉悠轉悠,賣力討好,倒讓其他人看的十分驚悚。
梁國和郢國會盟的這場行獵,中間雖然仍是夾雜著一些較量高下的小小紛爭,但總體而言也可算是和諧融洽的。
隆裕帝心情不錯,大臣們也各自歡喜,唯一遭受巨大打擊的,怕就是昌定王府。
他們人還沒來得及回到京城,盧世子從馬背上摔下,落下殘疾的訊息便已經傳了出去。
聽到的人都不免唏噓感嘆,倒不是跟昌定王府的關係多麼好,而是瞧著這麼一個世家眼看就走了下坡路,心中不免感嘆世事無常。
這當中也有一個重要原因,在於盧家子嗣大多平庸,否則就是犯了天大的錯,只要不是滿門被斬盡殺絕,總能有復起的機會。
可惜盧洋死,盧延殘,兩人又都沒有子嗣,盧家便出現了斷層,起碼近二十年之內,應是沒有重新恢復往日榮光的機會了。
先前盧家為了遮掩罪行,假意刺殺魏王,而隆裕帝怕此舉動搖了太子聲譽,因而未對盧家從重處理,這實際上等於是委屈了齊瞻。
因此,就在那件事的不久之後,隆裕帝晉封魏王之母德妃為貴妃,並令其接掌了皇城衛,算作安撫。
現在一來二去,因為齊徽的袖手旁觀,盧家還是沒有保住,魏王反而實力增長,朝堂局勢、外來憂患,愈發變幻莫測。
曲長負剛剛回到府中,便聽說了慶昌郡主大發脾氣的訊息。
她從來跋扈,平時樹敵也不少,都是仗著有個好爹,又嫁了個好夫婿。
現在昌定王府落魄,做下此事的人又是繼子,眼見著慶昌郡主的靠山兩邊漏風,平時被她得罪過的人,口中嘲諷譏笑自然也不會少。
慶昌郡主向來好強,在外面若無其事地忍了這口氣,回府就又摔又罵。
曲長負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面前還站著一大一小兩姐弟,分別是他二妹曲蓉,和他最小的弟弟曲長清。
曲蕭這二子一女都不是同母所出。
曲蓉也就罷了,姨娘所生,生母去世,在府裡的日子不好過,冷了餓了,都常來曲長負這裡尋求庇佑。
曲長清他娘就是慶昌郡主,這府裡應該屬他過得自在,來這裡做什麼?
曲長負最煩小孩子,眼看弟妹站在自己院子的前廳中,一起用林間小鹿一樣的目光瞧著他,便是一陣頭疼。
曲蓉小心地行禮,喊了聲:「大哥。」
「嗯。」曲長負用下巴點了點縮在曲蓉身後的曲長清,「他怎麼來了?」
曲長清前幾日剛滿了七歲,生的粉白秀氣,有點像個女孩子,看著倒是很可愛。
只是整個人躲在曲蓉身後,微微縮著肩膀,就顯得怯生生的,平添幾分柔軟畏縮——跟他娘一點也不像。
曲蓉彷彿做錯了事一般,很沮喪地說:「我過來的時候在外面碰見他了,他便一直跟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