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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卿,介甫!”
“神人,神人可說了,我等山下人可得長生否?”
足大半晌後,趙頊臉上酡紅才是散開些許。再見著面前王文公如一雕像般肅然站立時,趙頊只努力收斂臉上喜色,言語間多帶著幾分忐忑的問出聲來。
趙頊可稱有為之君,又與王文公共推熙寧新法,自是知曉面前這位多是不喜君王問仙道長生事。
然神人之事近在眼前,長生仿若觸手可及,趙頊心中固然清楚,卻仍是眼巴巴看面前王文公。
王文公見著趙頊神色,再是想著熙寧年間官家對自己那般無與倫比信任,面色只有幾分恍惚。
足兩三個呼吸後,王文公收斂心中不知何等情緒,行禮再言。
“神人不曾與臣言說那長生事!”
頂著趙頊期待目光,王文公目光坦然。待到王文公言語落下,面前趙頊臉色更是肉眼可見的低落幾分。
“神人雖不曾言說長生事,卻與臣說,欲在此世立道統,開仙門!”
王安石這一次只是拱手低頭,不去看面前趙頊臉色,如實將袁勝先前話語盡數娓娓道來。
“按著神人言語之意,待到神人未來開道統,立仙門後。諸夏大地間或有才情驚絕之輩可得大道,稱仙真,做神聖!”
“神人雖欲開道統,立仙門,卻不傳自身仙道,只要以那武學為根,演武學上道。以待世人可有二三人以武入道,成了那武仙,武神一流!”
王安石不曾抬頭,只是輕聲慨然間就將當日袁勝所談話語盡數複述。
哪怕王安石並不抬頭,此時也是能夠猜到趙頊此刻眼中必是失望,神情多是頹然。
廟堂之上袞袞諸公掌天下權勢,對於江湖武學自然不陌生。可除卻朝中武官外,文人大臣卻是多是鄙夷這武學一道。
哪怕他們也知曉,養出內力後旺盛精力,體魄強健。若是能修得真氣一流,再是養生有道,甚至可度百歲春秋。
可有宋一朝本就是文人輕武官,對於武人所學更瞧不上眼,他王安石曾經同樣也是其中之輩。
在文人眼中,武學造詣縱是功參造化又如何?他們文人在朝為官,掌天下權勢,武人只能流落江湖,行那刀口舔血之事。
若是他們文人願意,一紙調令就足以讓那大軍開撥,平定江湖。
縱使有人在那武學一道功參造化,難不成還能在一人抵禦萬人大軍不成?
再加上修行武學並非一朝一夕,乃是積年累月的苦工。
有那等時間,胸有抱負者足以為政一方,勤勉不怠。
諂諛之徒更能結黨營私,或是積累家資,或是於仕途上更有進步。
武學又需根骨,錢財,時間。
與其浪費那等光陰搏一不確定未來,倒不如寒窗苦讀,只待未來高居廟堂,掌傾天權勢,留千古之名!
“是要以武學為根基,演練長生之道?”
待到王安石話語落下,眼前這大宋官家眼中盡顯失望之色。足足十來個呼吸沉默後,趙頊才是發出一聲這般失望嘆息。
他貴為大宋天子,自是知曉武學,並且也嘗試過自己於武學一道可有天資。
然而縱是有宮中武學大家為他洗精伐髓,溫養百脈,趙頊於武學一道上也不過堪堪入門,只養得一縷若有若無內力罷了。
這倒不是趙頊根骨不堪造就,而是他為案牘所勞形,再有朝中內外權謀事,連心都無法靜下來,更不須說行功打坐。
此刻得聞山中神人慾開那成仙真,化神聖之道,可這造化卻落在武學一道上,再念及自身,趙頊如何不頹然?
“神人確是如此言語,臣不敢有任何虛瞞,更無有半分遮掩。”
王文公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