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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南望提了壇玫瑰酒到書房中找葉舟聊天,順帶說了句院子裡已經挖不出什麼酒來了,酒窖裡的那些陳年佳釀她卻不敢動,生怕弄毀了被爹揮著雞毛撣子從長安街頭攆到街尾,葉舟便明白南望這是在暗示他去買些酒回來。
葉舟在瀟湘樓的酒窖裡挑了不少好酒,結了帳正吩咐人送到將軍府裡去,轉眼就看見焰離晃蕩進來。
「喲呵,這麼巧?」焰離沖葉舟揚了揚下巴,「買酒呢?」
「家裡的酒被我和南望喝去了不少,總得買些備著。」葉舟笑道。
「你們好歹是用來喝的。前些日子北顧常悶在府裡鑄劍,光是淬劍就用去了不少好酒,看得我心抽疼。」焰離說著說著就好像那個場景又浮現在眼前似的,邊說邊直搖頭。「幸虧最後得了把好劍給南望,不然我可真是想動手打人了。」
「那把劍我也看過,倒是真的不錯。」葉舟道,「難為北顧這麼用心。」
「哪裡的話,這不都一家人嘛。」焰離意味深長地一笑,露出一顆虎牙來。葉舟拿焰離也是沒辦法,只無奈地拍拍他的肩。
焰離挑好了酒,也如葉舟一般讓人把酒抬回府裡。把事情交代好後,焰離轉頭對葉舟道:「左右今日也是閒著,不如我們上樓去坐坐?」
葉舟想想倒也是。他平時除了南望,基本不會和誰玩到一塊去,而焰離和北顧亦是如此。眼下南望必定是與北顧在外頭,何時回來她也沒說。他和焰離這倆被「拋棄」的只得湊在一起聊聊天了。
瀟湘樓共有五層,樓層越往上,要的價錢也越貴。一樓大堂里人多且雜,葉舟和焰離自是去了最清靜的五樓。
焰離走在前邊,快上完樓梯的時候卻停住了。葉舟跟在他身後,一個不留神額頭就撞上了他的後背,不免疑惑:「怎麼了?」
焰離笑道:「剛還想著聽不到那老先生說北顧的風流韻事了,卻沒想到那故事中的主角就在這兒。」
葉舟順著焰離的目光看去,最角落的窗邊正坐著北顧和南望。二人中間的桌子上擺著棋盤和酒壺,酒壺旁的白瓷瓶中插了幾枝桃花。南望眉頭深鎖,似是她的棋陷入了困境。北顧只靜靜地看著她,嘴角帶笑。
葉舟本想坐遠些不打擾到這兩人,焰離卻大剌剌地走了過去,「我出門前還碰上葉蕭懿派來的人,說是物資都打點好了,讓你們有空去看看。沒幾日就要啟程了,你們這兩個當事的倒悠閒,跑這裡下棋來了。」
南望一驚,抬頭看到焰離和他身後的葉舟,指間的棋子差點滑下來,「你們怎麼來了?」
焰離笑笑,「這不是來買酒嗎,買完也沒別的事情,就打算上來聊聊天。」
北顧漫不經心道:「物資有什麼可看的,這等事情想來葉蕭懿也不會氣,不然出了什麼差錯與他也脫不了幹係。」雖是回著焰離的話,北顧的目光卻沒離開過南望。
「你倒想得明白。」焰離無奈。
葉舟在一旁看著棋盤,北顧的黑子將南望的白子逼得落了下風,無論南望在哪處落子都是險。南望不擅周全,這在下棋中是忌,在戰場上的運籌帷幄亦是如此。自她當上大將軍起,葉舟就常同她下棋,藉此來引導她,現在看來這引導還需再多花些時日。
南望斟酌許久,打算避開北顧的鋒芒,北顧便緊跟著封住了南望的出路。葉舟看得明白,北顧分明可以直接侵入白子深處,這是最為嚴厲的手段,一旦落了那個點,南望便敗局已定。
北顧卻沒這麼做。
封棋路在南望看來許是合理,可她不知道北顧又讓了她一次。葉舟和焰離都看著,卻都不拆穿。
北顧讓棋讓得十分巧妙,才使南望不會輸得太難看。若手法狠了,南望既輸得快,又悟不出其中的道理,便是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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