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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舟在她臉上摸索了幾下,用力一撕,薄薄的面具便捏在了手中。再看去,卻見「南望」是個長得清秀的白麵生。
焰離似是鬆了口氣。太后這齣早就被葉舟預料到,可這個「南望」著實太逼真,看樣子起初也是險險騙過了葉舟。更別說焰離與南望不大熟悉,要唬住他簡直輕而易舉。若不是那句「北顧要我替他賠個不是」,或許還能將焰離騙得久一些。
畢竟北顧不來就是不來了,他從不認為自己這樣有什麼不是可賠的。
焰離再低頭看一眼這白麵生,不知他是太后從哪兒尋來的戲子。焰離想著他有這般好的技藝,或許改日可以約北顧去看看他的戲——念頭到這裡便打住了。他能否活過今日還得看運氣,談何改日。
禁軍人數不足,很快敗下陣來。而望雪堂早已被赤麟衛封鎖,任何訊息都傳不出去,太后也等不來援軍。
眼見局勢無法挽回,太后一邊哭喊著先帝,一邊推開身周的人,朝旁邊朱紅的柱子上撞去。葉蕭懿眼疾手快地攔下,令士兵將她押好。
看著太后絕望的神色,葉蕭懿的笑依舊冰冷,「先帝?你將朝政霍亂數年,如此辱國,如此欺我,你以為,先帝是會救你,還是會恨你?」
太后的眼神灰敗下去,不再言語。
深夜,坤華宮中燃起的熊熊烈火映亮了皇城的天空,將雲燒成霞,叫人乍一看還以為是傍晚時分。葉蕭懿在面向萬物的玄極殿前負手而立,眼中似有沖天火光,似有紛揚大雪,又似有他的萬裡江山。
一滴眼淚重重落地,迅速凝結成冰。
待宮裡的事情打點完畢,葉舟與焰離結伴回府,兩人走在梅園徑上,一時無話。方才那場大火將周遭的雪化去了不少,地上一片泥濘。梅花花瓣紛紛落下,替了原先那層厚厚的積雪,似是要將什麼給葬了。
葉舟看著這梅花雪,眼前浮現葉蕭懿那滴狠狠砸下的眼淚,心情複雜。焰離不時轉頭看葉舟一眼,躊躇半天,欲言又止。
葉舟倒沒看他,卻瞭然,「你可是想問,我如何確定了那不是南望?」
寒鴉的哀鳴遠遠傳來,焰離卻是一笑,「果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葉舟抬頭看了眼暗紅色還未褪盡的天空,「南望知道,只要是為了東源,天下人如何看我,我其實是不在意的。換句話說,今日若是她站在這裡,這樣的情形,她一個勸我的字都不會說,反而早就拔劍砍人了。」
二人又扯了些閒話,很快便來到長安街上。在路邊分別的時候,葉舟交待焰離:「明日一早,太后崩了的訊息會傳遍東源,我們還得盡力幫陛下穩定人心。趁著下半夜暫且無事,你儘快修書一封派人送去給北顧,讓他們早些回來。」
第21章
邊塞的雪積得愈發厚了,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村落裡的人們在屋簷下掛起了紅燈籠,在一片荒涼中添了些喜氣。
除夕這夜,軍營中充滿酒肉香氣和歡聲笑語。南望吃過飯後同他們隨意聊了幾句,便又獨自一人走了出去。
軍營駐紮地前有一條溪,南望無事便愛到這處發呆。
往年的今夜,南望都與葉舟一道進宮赴宴,吃過飯後再沿著長清河岸散步出宮去,看長安街上的紅燈籠亮了十里。葉舟總是會在河邊的攤子上給她買盞河燈,看她在燈上簡單寫了「國泰民安」四個字,再虔誠地放出去。
年年如此。
今年卻不同。
南望坐在一塊石頭上,蜷起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看著溪水潺潺流淌。多年除夕養成了放燈的習慣,今年在外卻做不到,不免覺得少了些什麼。
正遺憾著,身後就傳來一陣簌簌聲,似是有人踏雪而來。南望回頭一看,北顧正心捧著一盞蓮花河燈,眼眸被燭光映得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