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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有水珠滑下,不知是汗還是淚。
「來人,快來人!!」
穆寒大急,急聲喊人,角房已驚動,守夜女婢飛奔衝進來,不待燈燭燃起,他喝道:「叫疾醫!快!!」
僕婦沖了出去,穆寒心急如焚,「快過來伺候主子!」
召醫的女婢嫌跑得太慢,他要親自去,一動,韓菀緊緊抓住他衣襟,力道之大,甚至聽到布料扯裂的聲音。
她抓住不鬆手,穆寒直接扯了衣帶,把中衣脫了下來,女婢一接手,他立即沖了出去。
穆寒直接躍出院牆,抄近路直奔外院醫士住所,一腳踹開大門拍起瞿醫士,也不等他穿衣了,直接用斗篷一裹,背起就走。
「藥箱,藥箱!!」
穆寒折返抄起藥箱,從來路火速直奔酈陽居。
「主子可醒了?」
溫媼迎出,焦急搖頭,他心下一緊。
瞿醫士被顛得七葷八素,不敢怠慢,忙忙跟著跑了進去。
韓菀魘得重,溫媼叫了兩次,不敢硬喊,怕喊丟了魂,瞿醫士扶脈片刻,立刻取出金針。
最後用了針,半刻,韓菀才醒過來。
大汗淋漓渾身濕透,重重喘著,環視良久,她才回過神來。
「沒事,都下去吧。」
瞿醫士施了針,道韓菀陰陽不交心緒不寧,這是受了外因才致使夢魘突然加重,叮囑她調解情緒,又重新開了一貼藥。
韓菀自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緩兩天就該好了,她吩咐煎藥,又讓都回去,不必小題大做,換有把外面的燈都滅了,不許驚動夫人和郎君。
她聲音有些虛,倚在溫媼懷裡喝了盞茶,心才定下來,渾身汗濕黏膩,難受得很,女婢忙忙提水伺候沐浴。
緊張的眾人這才魚貫退下,熄了燈,院裡重新安靜下來。
韓菀沐浴,穆寒親自盯煎藥去了。
對比起大家緊張鄭重,其實韓菀感覺還好的,畢竟這噩夢也不是頭一回了。
喝了兩盞茶,浸在溫熱的水中,緩了一陣子,韓菀就感覺恢復正常,就是肚子有些餓,她墊了兩塊糕餅。
「主子,讓庖廚下碗細面可好?」
「嗯,也行。」
韓菀沐浴出來,披上斗篷跪坐在妝檯前,女婢把炭盆移過來,用棉巾子細細擦著濕發。
主子沒事兒,室內氣氛這才恢復,那邊女婢在收拾衾枕,忽「咦」了一聲。
韓菀側頭一看,原來是一件被男式中衣,是穆寒的,她醒來時手裡還抓著,都抓破了。
韓菀不用問都猜得過程了,隨口吩咐:「穆寒的,給他拿出去。」
女婢應聲,抖了抖衣衫疊好。
誰知這麼一抖,卻從中衣內袋掉出一方絲帕,絲帕散開,一個藕粉色的荷包掉了下來。
「……」
韓菀皺眉,女婢把荷包抖出讓她不悅,她打趣一下穆寒就算了,卻不願意其他僕婢窺探他的隱私。
「把東西原樣放回去,不許和其他人胡說半句,你們都是。」
話說完,韓菀卻頓了頓,那個荷包掉在腳踏上,不知為何,……她看著莫名有幾分眼熟。
侍候的女婢全都貼身多年,見她皺眉盯著,遂先送過來給主子看一眼。
最上等的楚綢,十分精細的繡工,夏荷含苞栩栩如生,拿在手裡近看,韓菀驚奇「咦」一聲:「這荷包,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溫媼端了湯麵進屋,給韓菀擱在妝檯側的小案上,側頭看了眼,「這您的啊。」
這荷包還是溫媼親手繡的,針腳她一眼就認出來了,「主子從哪找到的?」
小時候有段時間韓菀格外喜歡荷花苞,人人都繡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