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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室孟浪。
「jiu一點……不要tg……」女子情之所鍾,渾然忘我,又卑微又熱情。
「該多久就多久。」男子的聲音聽起來甚是涼薄。
李月舒憋屈地閉了嘴。
她突然就失去了熱情,審視著王孝健。
她的手從他脖頸上拿開,意興闌珊,只留一雙美目盯著他。
英朗俊秀的年輕人閉著眼。
縱橫馳騁,像一匹在野外迷路的馬兒,卻依然任性地閉眼奔跑,只因為這片草原他太熟悉了。
閉著眼都能回家的節奏。
三年了。
李月舒突然就心酸了。
那一如既往俊朗帥氣的面孔,不知何時起失去了從前的溫柔與多情。
李月舒覺得近在眼前的年輕人似乎遠在天邊,似乎從來不認識一般,有一種陌生的感覺,隔在他倆之間。
馬兒累了,嘶鳴著最後衝刺後漸漸停下。
李月舒沒有絲毫貪戀地看著王孝健離開自己,起身穿衣物。
等他大半衣物都穿好了,她才慢吞吞起身,慢吞吞穿衣服,不再像從前他穿衣服的時候,她總是要起來,幫他整理,伺候著他。
這些年,她哪裡是他的嫂嫂?
只要是二人獨處時,她就渾然忘卻二人的身份,只把他當做自己心儀的男子。
而自己則是那個痴心不改的女子。
此時此刻,李月舒發現男子的痴心本就沒有,而女子的痴心也會減弱。
當探析到對方日漸涼薄,她心腸也漸漸硬了起來。
王孝健突然意識到異樣,向李月舒投過目光來。
李月舒坐在床沿上,只穿了內衣,隨性撩一下散落肩頭的秀髮,眉眼全是漫不經心。
這是王孝健從未在李月舒臉上看到過的表情,令他一顫。
「你怎麼了?」王孝健扣好最後一粒釦子,問她。
「沒什麼。」李月舒打起精神給了王孝健一個笑。
依然還是那副愛他愛到要死的樣子,然而心裡已有了不甘不平衡失落委屈——
「哦,以後我不可能常常來你這裡了,或者我以後可能不來了。」
王孝健像交代後事一般,不過並無愧疚,而是冷漠絕情的。就像迫不及待要撣掉衣裳上的灰塵似的。
「為什麼?」李月舒問道:「別拿成親當藉口,這一個月來,你不照樣往我屋裡跑?」
「我畢竟成親了,如果我天天往你跟前跑的話,總會露出來馬腳,」王孝健認真解釋著,「在一切都沒有暴露前,我們現在斷舍離,是最好的結局。」
就像一隻羽翼未豐的鳥藉助她的巢穴養好了他的傷,豐滿了他的翅膀,壯大了他的野心,突然就長成了一隻禿鷲,有著堅硬又尖銳的喙,一下,一下,啄食著她赤忱的心,啄得千瘡百孔,鮮血直流。
李月舒乾坐著,覺得整個人都麻木了,直到他走到她面前,伸手輕觸她的面頰。
還是那熟悉的指尖,卻不再溫暖,而是冰冷地劃過她的面頰,勾起她的下巴,帶著虛偽又涼薄的笑,說道:「嫂嫂,我不再是你的阿健了,我成親了,這王家的興衰榮辱接下來都系在我一人身上,你要理解我。」
「我理解你。」李月舒虛弱地笑,心裡的恨卻越來越多,「小叔,你隨時想來,我這裡的門永遠為你開著,你只要知道這點就好。」
李月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話,為什麼要在王孝健跟前裝卑微,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潛意識裡就是想看著王孝健膨脹。
她就想柔弱無助,就想可憐兮兮,就想卑微如泥,好讓他覺得她有多愛他,多離不開他。
她就想讓他有一種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