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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被水流衝到了一處地穴口。

謝嫵焆緊鎖細眉，閉著雙目，她淺淺地呼氣，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樣。許知纖喊了她名字兩遍，沒有得到回應。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氣，穩住心神，回首觀察岸邊的情況。

地穴口，陽光斜斜灑落，明朗輕快，金色的水珠飛濺，挾著全是關於夏日的痴夢。

許知纖伸手扣住岸邊潮濕黏軟的土壤，勉力拖著身子，另一手環著謝嫵焆的腰，半抱著謝她往淺河岸上爬。

河岸的土質因為水流強力的沖刷，所以是細軟的。等兩人挪上岸，發尾，臉側，以及外衣上面布滿質地細密的沙子和泥土。

許知纖背著謝嫵焆往地穴內走，腳底沙土黏軟，前方有不太通透的光暈——這是一個敞口的地穴。

地穴內裡分佈著蕨類和苔蘚類植物，大塊的岩石上面布有層層的紋路。她先放下，讓其倚著一處相較乾淨的牆壁，坐在地上。

謝嫵焆指尖冷白，被泡得發皺，還死死地揪住許知纖的衣服。許知纖嘆口氣，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觸碰到謝嫵焆的手心肌膚時，粗糙的觸感令許知纖心底微疼。

她像是一朵撕去漂亮外衣的，被折斷了浸泡在水裡，頹敗的玉蘭花。

許知纖解開外套，盡力擰乾水，鋪在地面上，聊勝於無。她把謝嫵焆肩上的包解了下來，再放她躺在地上。

許知纖扶著她的肩，小心翼翼地將她往下放，在接觸到堅硬地面的一瞬，她眉心狠狠一蹙，呼吸也加重了些許。

謝嫵焆應該是受傷了——

當時急流裹著兩人，河中央又偶有突兀立著的岩石，謝嫵焆抱著她轉了方向，換自己細嫩的腰背狠狠撞在岩石上面，幸運的是，揹包阻去了大部分力量。

許知纖將謝嫵焆外套的拉鏈拉到了小腹處，圓潤白皙的肩膀，胸口處落了一片陰影，依稀間可瞧見不甚清晰的弧線，然許知纖不欲留心欣賞，她只在乎著謝嫵焆的傷勢。

許知纖掌心扶著謝嫵焆的腰，肌膚溫涼，另一手只墊在她頸後，仔細保護著她。

許知纖將她的身子輕輕側翻，為方便看清背部情況。

謝嫵焆哼出個難受的鼻音。青青黑黑的一大片。

許知纖怔神幾秒，似有一下子反應過來，忙開啟揹包翻找急救包。

棉棒、紗布、創可貼……大多是無用的東西。

許知纖鼻尖發酸，忍下淚意，「小圓，你有快速使謝嫵焆恢復的辦法嗎？」

-有的……但是——

許知纖甚至等不及契約獸的後半句話，確切說，她根本不在乎代價多少了，滿心滿眼不過一個謝嫵焆。

一團白色的柔光籠罩在謝嫵焆後腰上，青紫的痕跡逐漸變淺變淡，緩慢地復原成白皙的一片，但幾秒之後，又露出些許斑駁的青紫色。

許知纖轉憂為喜的臉一瞬變色。

「？」

-盟友，你要顧及到現代醫學的發展程度。

-我們所做的，已經突破了科技範疇，為了不讓謝嫵焆起疑惑，所以還要留些傷痕。

-她應該沒事了，盟友放心吧。我們該來聊一下代價的事情了。

「我先生堆火。」許知纖擦了擦被水打濕的臉頰，打斷契約獸小圓的話。

行吧。它也懶得提醒盟友臉上的泥都糊開了。

小圓無語，只能飄飄蕩蕩，模糊身形，回到許知纖choker前面的鈴鐺內，繼續裝不存在。

許知纖到地穴的外頭拾了些落葉，地穴的通道幽長，鞋底微陷進植被鋪滿的泥土裡，像極女性潮濕柔軟的甬道。

她翻出打火石，幸好揹包防水，打火石還能用。兩塊石頭一擦，冒了點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