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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夕月也不信那兩個長隨的攀扯,若是陳李氏犯奸被丈夫知曉,她如何敢上京控告?不是事情鬧得越小越好?——但是,一旦把案子往姦情上靠,很多事就會變得難說,審案的、聽案的,以及其他關心事態的人們,都不由自主地想聽聽裡面緋色的部分。而官員的妻子涉及到這裡面,即便是真相大白了,榮譽也是極大的損害,不少人憋著一口氣到案子水落石出,就會尋個自盡。
果然,陳李氏啜泣了一會兒,目光又堅定了:「隨他們怎麼白扯,我只認準了要給丈夫討個公道,將來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就可以含笑陪了他去……」
李夕月說:「陳夫人,大可不必這樣。哪有被誣陷的反而要拿命去搏的道理?」
正勸著,突然聽見外頭又是大理寺卿審訊兩名長隨的聲音:「你們可仔細了,汙人名節,是要罪加一等的!」
陳李氏屏息凝神,聽外頭的動靜。
李夕月也跟著一起聽。
兩個長隨嘵嘵置辯了一會兒,好像昝寧叫過大理寺卿說了句什麼,二堂上靜默了片刻。
問話又換了方向:「如果說有姦情,當然不能空口無憑,總要拿得出證據,所以先放一放再說。我再問你們,陳如惠彈劾江寧織造的摺子,是你們誰動的手腳?」
這兩個人被捉拿進俗稱為「天牢」的刑部大牢,就是因為這件事。但小年之前沒有審案,大概口供早早就串好了,都是堅決地搖頭否認:「大人,小的聽都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更不敢給主人的奏摺動手腳。不知道是哪個人誣陷小的!」
大理寺卿悄悄問昝寧:「皇上,這兩個人滑頭得很,要不要動刑?」
刑具是早早地擺在那邊了,厚牛皮卯成的皮掌,一人高的紅黑漆毛竹板,三根柞木連著牛筋的夾棍……都是法定的刑具,有一定的威懾力。但是,一旦動刑就有可能陷入「屈打成招」裡,一個案子一旦關係得大了,用刑就會慎之又慎。
皇帝緩緩搖了搖頭,說:「先收押吧。」
李夕月和她身邊的陳李氏都大失所望。
不過大案的查處,本來就快不了,雖然失望,也只能等待。
李夕月還在安慰陳李氏,突然簾子一揭,裡頭一亮,她抬頭看時,居然見昝寧站在門口,急忙蹲身請了個大安。
懨懨坐在那兒的陳李氏剛剛隔著簾子並沒有看見皇帝,只從團龍的朝服上推測出。她緩緩地撐著椅子扶手起身,嘴角顫抖著,似是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砰砰砰」磕了好幾個響頭。
皇帝負手看了她一會兒,溫語道:「江南學政張莘和找過你?」
「是……」她哽咽難言,半日才擠出一個字。
昝寧點點頭:「那是朕的師傅,是個正直的人。」
「妾的丈夫……也是個正直的人……」女人「嗬嗬」地哭著,涕泗橫流,「我一直勸他不要那麼傻,可他總是那麼傻……與那些人作對……到頭來害了自己的性命……」
昝寧看著李夕月同情而同仇敵愾的模樣,突然說:「李夕月,你今日陪她去公館吧。」
李夕月愣了一下,而後看昝寧的表情裡似乎也帶著糾結和後悔,她倒一口答應下來:「好的。奴才陪陪陳夫人去。」
君子重然諾,皇帝這話出來,也只有自己遵行,他吩咐李貴:「和步軍統領衙門對接好了,多派幾個人照顧陳氏。案子水落石出之前,務必保障萬全。」
再看了李夕月一眼:「朕渴了,你先泡些君山茶到後面花廳來。」
他拔腳先往花廳走,李夕月小跑著跟著,然後拐彎到茶房裡,取了早就準備好的茶水給他送了過去。
他進門先挑刺:「你怎麼就答應了呢?」
李夕月覺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