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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芳嚇壞了,背著手不敢。
白荼看了李夕月一眼,笑容斂了,但對宜芳說:「如果真是萬歲爺的吩咐,你練練也沒事。我陪你一起去。」
臨走,又看了李夕月一眼。
不出所料,稍頃,東暖閣就傳來皇帝砸杯子的聲音。
李夕月心道壞了,怕昝寧拿宜芳出氣——那可是自己害了那個小姑娘了——她趕緊提著袍子往東暖閣奔。
李貴不在,門口伺候的小太監都戰戰兢兢的,也沒人敢勸。
只聽見裡頭白荼在說:「……萬歲爺,夕月可能是有些不舒服,差遣宜芳過來不是躲懶。奴才一會兒好好教導宜芳就是。」
「你該好好教導的是她!」昝寧發作了一句,然後又改了主意,「不,你把她叫來!」
白荼還沒發話,李夕月自己在門口說:「奴才……李夕月,請萬歲爺責罰。」
裡頭停了一會兒,聽見皇帝說:「進來。」
李夕月進門,看地上是一攤茶水,裡面散碎著明黃色的瓷渣子。
她心裡可惜:我好容易泡好的茶,好容易擦好的地。還有那個那麼貴重的杯子!
三個宮女都是低著頭的,但僅憑皇帝的呼吸聲,也能大致斷定他的情緒。
此刻她們仨戰戰屏息,片刻聽見他說:「把碎瓷片收拾出去。李夕月留下,朕問你話。」
李夕月道了聲「是」,然後膝行過去,先陪著白荼和宜芳一起拾掇地面。
他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啊!明黃的琺瑯彩被砸得稀碎!地面到處是一粒一粒的小瓷渣,拾掇起來必須很小心。
李夕月今日不知是情緒不穩還是頭腦發脹,拾掇了沒一會兒,突然低低地叫了一聲「哎呀……」
白荼扭臉一看,她的手指被瓷渣劃破了,指尖一滴血珠,宛然白玉上一顆紅寶。
昝寧先從條炕上跳起來,暴跳如雷一樣罵她:「天底下怎麼有你這麼笨的人?!」
瞥一眼宜芳,然後一拽李夕月的手腕,生生從地上拽起身,拖著直往養心殿後那一片寢宮圍房而去。
還在東暖閣的宜芳嚇得面色煞白,好一會兒問:「萬歲爺,會不會打死李姑娘?」
白荼看了看她,面無表情說:「打死也是她的命——救了你的一條命了。」
宜芳低下頭差點掉眼淚,聽見白荼還是淡淡漠漠的聲音:「趕緊的,把暖閣收拾乾淨,別讓萬歲爺看著心煩。」
宜芳一邊努力地把地上的瓷渣裹進墩布裡,再抖在託盤裡,一邊膽戰心驚地想:怪道人家都說皇帝喜怒無常,確實是伴君如伴虎,動輒叫人肝膽俱裂呢!
李夕月被拽著得小跑才跟得上他的步子,一路又是急又是嚇,等寢宮的門關上,她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不過受傷的手指還舉著,一顆亮晶晶的、鮮紅的血珠還凝結在指尖上顫巍巍的。
昝寧看她這個樣子,心裡的感覺沒法說。
「別哭了!」他低吼。
她不敢不遵旨,但啜泣變成了抽噎,以往的委屈一道迸發出來,噎得幾乎要打嗝兒。
「你今天怎麼回事?!」
李夕月想:你這個人好一陣歹一陣的,動輒兇巴巴地吼人,還問我怎麼回事?
撇看臉不看他,極力地壓制淚意,越壓越抽噎得厲害。
「說話呀!」
「奴才……奴才……奴才……」抽噎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還沒和你生氣,你自己先跟我使氣是不是?!」
「不是……不……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好好和我說話?」
李夕月想好好說,但是這會兒喉嚨口打結一樣,想說也說不出來,舉著受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