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昝寧現在有長進的一個能耐就是:即便聽了難聽的話,依然能夠淡定得像沒聽見一樣,臉色都不會有絲毫變化。
甚至他像塊滾刀肉一樣嬉笑著說:「哎呀,這麼一說,兒子倒是後宮的罪人了,民間的土話裡說的:佔著那個什麼……」
他自己「吞」地一笑,心想:得嘞,你們哈,在我心裡就是一座座茅坑!
而後在太后皺眉的時候自己道歉:「這種粗話,不應該放出來。不過總歸是努力便是了,不能叫後宮諸位受委屈。」
這話是夠粗的,饒是暗地裡挨他呲達挨過多少次的這幫子后妃們,也被他這個神比喻搞得直皺眉。
太后也拿他沒辦法,只能皺眉笑道:「你看看你這一國之君,說出話來市井挑擔的都不如。這種事情,我也不好逼你,你自己想著祖宗的基業,後嗣的綿延,確實該心裡有譜才是。而且——」她看了一眼穎嬪齊佳氏,不易察覺地一撇嘴——如今看她這狐媚子形是越來越厭惡了。
「而且,要機會多,無非是雨露均霑,總盯著一兩個,萬一倒是身子骨不成、生不出娃的,豈不是活活敗壞掉了?」
穎嬪聽得臉上發燒,然而也不服氣。太后沒有指名道姓,亞賽指名道姓,唯只不用她跪下來惶恐道歉罷了。
昝寧笑嘻嘻應了聲「是」,然後指了指麗妃說:「麗妃承恩不久,今日該換人了。」看了一眼穎嬪:「朕正好有話對穎嬪說,一會兒先去下永和宮吧。」
頓時,嬪妃們各種怪相都出來了,清喉嚨的、撥指甲的、覷著眼兒笑得詭異的……麗妃空擔了名聲,臉色難看;皇后雖沒指望,只覺得對穎嬪嫉恨得不行。
太后轉臉問皇后:「皇后,你鈐印的,你可記得整個月裡,誰蒙招幸最多?」
皇后掩口笑了笑:「不用說的,自然是穎嬪。」
太后冷著臉說:「今日我頭裡不舒服,聽說穎嬪會按摩,請她辛苦辛苦伺候我一晚上。搶了皇帝的人,皇帝不會有意見吧?」
昝寧笑道:「怎麼敢。不過兒子真是有事找穎嬪,這樣,從永和宮回來之後,再讓穎嬪來伺候皇額涅吧。」
大家想:啊,這猴急的!連養心殿都不去了,是打算在永和宮就把人「辦」了嗎?不合規矩,但是皇帝樂意,也沒人好跟著去攔阻啊。
因此頓時又懷了看熱鬧的心情。
「祖宗的家法,皇帝還是注意著些。」太后說。
昝寧說道:「太后放心,真只是有事,不便在這裡說。」
話說到這份兒,再不讓步就要撕破臉了。養母和養子,太后和皇帝,無論如何也隔著一層,太后再不忿,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她扭頭對皇后笑道:「你派個人去,萬一皇帝臨幸了穎嬪,你那裡還該鈐印,敬事房還該記檔,這些事關後宮的規矩不可錯漏,萬一有了身孕也該有據可查。」
皇后恭恭敬敬應了聲「是」。穎嬪臉色有些不怡,但想到這段日子,自己地位飛升,恩寵不斷,後宮的太監宮女大多勢利,連同宮住的敦嬪都客氣了許多,不再倚老賣老了,又覺得名和實比較起來更為重要。所以她倒是默默然不做聲,一副委曲求全的樣貌。
一出門,風雪撲面而來,昝寧回頭望了望穎嬪:「冷不冷?」
穎嬪是「要得俏,凍得跳」,穿窄褃的薄棉襖最不搪寒——即便外頭加了「一裹圓兒」的斗篷,也只是略好些而已。而得皇帝垂問,再冷也激動,她搖搖頭:「奴才不冷。」
皇帝便點點頭笑笑,自顧自上了肩輦,又說:「你坐轎子來的,還坐轎子回永和宮。可別凍壞了。」
留著皇后身邊跟著去的那個大宮女在雪地裡跋涉,一路到永和宮只怕是又累又冷,一肚子怨氣了。
屋子裡頭有地龍,畢竟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