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昝寧看她確有倦色,也不捨起來,連連點頭:「我這就睡。你要不要上來躺躺?」
「不要。」一聲峻拒。
昝寧嘟囔著:「好像沒搶過我的被窩似的!」
「睡罷!」
皇帝乖乖閉上眼睛。病中人特容易像個孩子,嬌氣、幼稚,但是也真實。
李夕月用給值夜的人準備的氈子裹著自己,倚坐在皇帝御榻邊的腳踏上,聽著他很快沉酣的呼吸聲,她也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李貴在外頭輕輕地叩擊著門框:「夕月,李夕月……」
李夕月一激靈醒過來,先本能地「哎」了一聲,然後想:啊,按御前伺候的規矩,值夜偷睡,要挨二十板……
接著想到了床上躺著的是個病人,要緊起身,顧不得發麻的雙腿,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已經下去了,昝寧額角有一層密密的細汗,脖子裡汗水更已經縱橫了,她低聲說:「萬歲爺,奴才打水給您擦一擦汗吧。」
皇帝日常習慣於早起上朝,加上病最重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給她輕輕一叫就醒了。
他習慣地問:「幾時了?」
李夕月看了看牆角的自鳴鐘:「回稟萬歲爺,卯正了。」
「啊,該上朝了。」他說,撐了撐自己的身體。
李夕月忙阻止:「等等,萬歲爺昨晚上喝了藥之後出了汗,這會子突然出被窩被風一吹,當心再反覆。您要上朝,奴才叫人送熱水來。」
她快步到門口,脆生生說:「李總管,萬歲爺退燒了,出了不少汗,這會子著不得涼。得叫人進來伺候,加燻籠、手爐,擰幾條滾熱的手巾,再送些早晨新燒的玉泉水。」
她囑咐得井井有條,李貴甚至都不用再重新吩咐,只聽他在門外說:「聽見沒,誰的職司誰趕緊去辦。」
只片刻,宮女太監魚貫而入。
幾個燻籠加上,屋子裡頓時如春更暖;幾個伺候皇帝盥洗的小太監嫻熟地到床邊,為昝寧更衣、擦身,司寢的宮女則備好了燻暖的中衣,幹松地套上,渾身適意;換穿了常朝的袍子,擦牙漱口洗臉梳頭一套結束,李夕月已經泡好了他最喜歡的君山茶,送到他口邊。
昝寧對她一笑,喝了茶,又看了一眼自鳴鐘:「雖是常朝,朕也不能遲到。該走了。」
他勤政,李夕月雖然擔心他的病體,但不能說什麼,看司寢宮女為他披外褂和端罩,她只能像家人一樣囑咐一聲:「萬歲爺別累著,不舒服就叫御醫。」
皇帝又是感激的一笑,對她說:「給病人值夜,只怕累壞了,今日不傳你的差,回去補覺吧。」
李夕月回到自己屋子,一夜沒休息好,真是感覺頭重腳輕,走路踩棉花似的。
強撐著把自己洗漱乾淨,又擦了擦身上的汗,連早點都不想吃,忍不住就倒在榻上要睡。
迷迷瞪瞪也不知睡到什麼時候了,李夕月感覺誰在推她身子,還在跟她說話:「醒醒,吃飯了。」
李夕月勉強地睜開眼,眼前是白荼。她掙扎著坐起來,卻覺得腸胃裡脹滿不適,頭腦更是昏昏沉沉的,大概昨天大半夜都沒能睡覺,半天再怎麼補都補不上。
「姑姑,今日廚房裡有沒有粥或者清湯麵?」她問。
白荼看了看她臉色,還伸手摸了摸她額頭,然後說:「這會兒是晚膳的時候了,都是常供的飯菜。你怎麼了?」
「不知道,許是累得慌?」李夕月強撐著起來披衣,垂著腳在炕邊坐了半天才站到地上。
看到了飯菜,她也一點胃口都沒有,吃了兩口油渣熬白菜,兩口老米飯,實在咽不下去了。恰聽見養心殿那邊也在傳膳,李夕月悄悄問白荼:「萬歲爺也才傳膳呀?他身子好些了沒?」
白荼抿嘴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