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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光一口一個「姑娘」,而且連李夕月以前喜歡吃的東西都還記得。
李夕月也算明白為什麼那時候禧太嬪會說「前頭強過我這裡」,果然一層一層的位置就跟一層一層的階梯似的,人們永遠望著高位,艷羨、嫉妒,但又恭恭敬敬,很容易就給人錯覺。
她客氣了兩句,穎嬪笑道:「好姑娘,你如今在御前眼界高了,想是看不起舊主子了?」
李夕月苦笑了一下,感覺穎嬪貌似長進了,但說話這尖刻勁兒還在。只能裝作惶恐地給她蹲安:「主子這話,說得奴才心臟『嘭通嘭通』跳了。怡主子是萬歲爺心心念唸的寵兒,奴才只敢說自己沒資格得主子的厚賜。」
然後,趁穎嬪伸手來扶,她也就大大方方站起來,跟著進了永和宮的側殿裡。
她的舊「同僚」潤格捧來兩隻精緻的白瓷碗,裡頭玉白的丸子,潤澤的酥酪,蜜色的桂花醬,顏色搭配得好看極了。
穎嬪自己先吃了一口酥酪,然後說:「咦,夕月你也嘗嘗啊。這木樨醬還是你去養心殿前做的呢。那幾天看你在那兒搖桂花,落了一身的金桂,我們就在想:夕月真是富貴無邊呢!」
潤格也全無「姑姑」的架子,甚至語帶討好,應和著說:「可不是。我們這幾個伺候怡主子的宮人裡,就數你最有出息。」
李夕月只能笑笑,吃了一口木樨粉圓,感覺甜得發膩。
穎嬪看她吃了半盞,對潤格說:「你出去看看茶水,我和夕月說幾句體己話。」
等屋子裡只她們兩個,穎嬪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李夕月知道這是故意做張做智,她等了等,等穎嬪第二次長籲短嘆的時候才故意問:「咦,怡主子,奴才問句僭越的話,您這是心裡不痛快麼?」
穎嬪當然不痛快。
只有她自己曉得,所謂的得寵,所謂的雨露,都他媽是假的!
只是少婦臉嫩,這種閨房私事無人可談,一直憋在肚子裡。今日遇到李夕月,素知這是個厚道的姑娘,實在是想探探口風,知道皇帝的心思到底是什麼。
她琢磨了一下,還是打算以退為進,故意笑得苦澀:「唉,不知道的,都說皇上寵我;想必你懂,我心裡的苦水啊,沒法說!」
李夕月想:你這話也未免太不見外了!我怎麼接話?你說我懂,意思是說我知道萬歲爺就是假裝寵你,其實晾著你?
因而她只能泛泛地勸:「可不是呢,宮裡旱的旱死,澇的澇死。誰知道怡主子您最是清心寡慾的,哪願意自己個兒獨佔著萬歲爺的寵幸?經常侍寢,大概睡都睡不好吧?真是吃苦呢。」
這勸的話自然和穎嬪心裡想的風馬牛不相及,也是李夕月故意為之。
穎嬪也只能苦笑,擺擺手道:「也不全是這個原因。當然嘍,將來你出宮成了婚也就曉得了,伺候男人,真是遭罪……」
穎嬪臉一紅,垂頭絞了一會兒帕子,略略抬眼一瞥,李夕月一臉呆萌——她其實比自己還大一歲,但大概還是個未經「人」事的黃花閨女。
穎嬪想了想,厚厚臉皮還得試探,掩嘴一笑:「遭那種罪吧,為了皇嗣,為了社稷,猶自可說,女人家麼,享皇室的福祉,不就是該當伺候皇上的?就是我這肚子實在不大爭氣……」
李夕月比她還明白她肚子不爭氣的原因,可她能接話麼?不能。
她只能繼續一臉呆相:「啊,那是為什麼呢?要不要傳召御醫給怡主子瞧一瞧?」
穎嬪搖搖頭:「這倒不用。我心裡明白。」
小聲地問:「誒,倒是你常在御前伺候的,你曉不曉得,或者有沒有聽御醫說過,萬歲爺的身子骨……」
這話有些不好出口,她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好半天,說半句、留半句,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