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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一幕,完全落在她的眼睛裡,他刻意做作的成分極大。特別是這幾日他翻穎貴人的牌子,她卻曉得,自己或白荼要在東暖閣伺候到很晚,他批奏摺、讀書、練字,有時候就是靜靜地聽金蛉子的叫聲,很晚之後才去寢宮休息,而他一進門,穎貴人就被裹著被子背了出來。
雖然不完全明白他的用意,但曉得他必是有用意的。
而且,看他以一國之尊跪在這裡這麼久,她莫名地有些心疼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此刻也這麼跪在寒風裡。
過了好一會兒,見太后宮裡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太監,面貌端正,粉白的一張笑臉,眼睛極其靈活,又帶點輕蔑之色。
他徑直到了皇帝身邊,打了個千兒:「萬歲爺,皇太后請您進去呢。」
昝寧起身,他假惺惺來扶,但嘴裡埋怨小孩一般埋怨他:「萬歲爺知道太后身子骨不大好,剛剛才犯了肝氣,您以後呀還是要言語裡多留意些。」
昝寧後背起伏了兩下,不動聲色甩開他攙扶的手,說:「邱諳達,多謝你的提醒,朕曉得了。」撣了撣袍子上的泥印,昂然跟著進了門。
太后納蘭氏臉色黑黃,眼瞼不斷地抽搐著,似乎真是犯了肝氣。
她見皇帝進來又是長跪,理都不願意理,嘴裡卻罵邱德山:「喲,你又去做好人,討好皇帝,把他邀進來,我繼續聽他還能說出哪些氣我的話?」
昝寧跪著給她磕了個頭:「皇額涅這樣說,兒子有死而已!」
太后冷冷地哼了一聲。
昝寧又磕了個頭:「但兒子心裡也左右為難,若不和皇額涅稟報,冤死了兒子是小,怕皇額涅白擔了那麼多氣。」
「你有什麼為難的?」太后仍沒好聲氣,不過到底許他分辯了。
昝寧看了一眼邱德山,說:「兒子有下情稟報。」
太后對他的眼色不以為意,道:「那你說罷。」
昝寧只能直接說:「不宜為外人聽。」
「邱德山是哪門子外人?嗯?」
昝寧遇到太后這樣強硬而不講道理的時候,一般付諸於沉默。
太后見他以國君的身份長跪不起,垂首而不言的樣子,心裡有氣,又不得不妥協一點,恨恨道:「看看你這幅樣子!」
扭臉對邱德山說:「小邱子,你下去吧。」
又說:「皇帝請起吧,別弄得個負氣的模樣!」
昝寧等邱德山出門了才起身,而後先是在門口揭開簾子看了看,確保邱德山是遠遠地站在另一側,才迴轉身對太后說:「皇額涅生氣,無非是兒子後宮裡不能雨露均霑。」
「哼。」太后鼻子眼兒裡出氣,「你知道就好。我的話,你句句不聽,說多了,倒好像我有什麼私意兒似的!其實,哪句不是為你好?」
昝寧說:「這次去熱河,皇伯父卻和兒子再三提及,齊佳氏的父親是吳唐手下忠臣,只不過現在軍功不足,保舉不易,所以希望兒子能夠偏寵齊佳氏一些,最好……最好……」
他刻意猶疑了兩聲,才說:「最好她能生皇嗣。皇額涅不是總叫兒子多聽伯父的話?……」
太后納蘭氏剛剛平息了的眼瞼,又抽搐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一般清宮劇裡都不會寫,其實皇帝招幸嬪妃,不是敬事房曉得就行了,敬事房得到皇帝翻牌的人選之後,要置劄子報知皇后,一般皇后要用印表示批准。
當然啦,很少有皇后不批准的,畢竟嘛,關係到妒忌不妒忌的名聲。不過,皇帝睡了誰,皇后也是門兒清,理論上,她也可以勸諫皇帝雨露均霑。當然,皇帝聽不聽也是他自己的事。
從這個角度上說,皇帝真是蠻沒人權的,一點不自由,哈哈哈……
第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