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昝寧皺起眉頭,不知該不該信她的話——今日所謂的「加急摺子」,完全是他和李貴及內奏事處一唱一和的慣常把戲,皇后卻說真有一份他都沒見到的摺子,這究竟是試探還是巧合?
「皇上?……」皇后抬頭望著他出神的樣子。
昝寧說:「這件事複雜得很,你暫且不要多問。太后關心,我自會找到合適的時機跟她老人家匯報。明兒是太后聖壽,暫時不要攪擾到她。」
他往後頭寢宮的方向看了一眼。
皇后心裡五味雜陳。
她今天當然是來下眼藥的,穎貴人一個貌美而無腦的女子居然得寵,後宮沒人高興,她現如今不敢過於肖想他的臨幸,但把有威脅的一個一個收拾掉並不是難事。
皇帝這做派,一頭說是因禮親王的逼迫不得不與穎貴人在一起,一頭又覺得他好像真的被那狐媚子迷住了,望向外頭的時候滿眼的光。嫉恨如當年一樣在她心裡生長起來。
只是她不能再像當年一樣愚蠢了。
「那麼,臣妾就告退了。」皇后淡淡道。
昝寧披上氅衣,跟著她一起出門,看著她出了垂花門,上了便輦,他才回身,先向李貴:「到內奏事處趕緊看一看,有沒有皇后說的、關於陳如惠的加急奏摺。」
吩咐完,他原地轉了兩圈,心裡有些許焦灼感,好在恰見一個腦袋從茶房探出頭來,上頭一雙星光閃耀的眼睛眨了兩下,隨後變作明月彎彎。
他不由就笑了,親暱地說:「滾出來。」
李夕月辮子一甩,麻溜地滾出來了。
她的小酒窩在臉頰上一隱一現,笑容十分可愛。
昝寧伸手摸了摸她的小酒窩,笑著說:「我心裡煩憂,偏生你笑得出來。」
李夕月說:「人都有煩憂的時候嘛,有時候要對自己笑一笑,心情會變好,煩憂也不至於影響判斷。奴才覺得,萬歲爺也該對自己笑一笑。」
正說著,李貴過來,低聲道:「內奏事處再三檢視了今日送來的摺子,確實沒有關於陳如惠的加急奏摺匣子。」
皇帝默然了一會兒,看一旁李夕月眨巴眨巴眼睛在看他,於是移樽就教:「李夕月,你用你的小腦子使勁猜:一份四百里驛遞的奏摺卻沒有及時送到,按例說移送奏摺的司官該論罪革處的,卻居然敢這麼做,會是為什麼呢?」
李夕月說:「奴才管他是為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敢這麼做的人肯定是要掩蓋,心虛了唄。他心虛被萬歲爺發現,萬歲爺就像鬥蛐蛐似的逗逗他唄。」
昝寧一笑,對李貴道:「可不是。我擔心什麼呢?無非就是想掩蓋,我且看他們做戲就是了。」
摸摸李夕月的腦袋頂:「平時看著挺笨的,不過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不錯,不錯。」
李夕月想:這主子即便是表揚人,也表揚得這麼彆扭,還不如別表揚……
她說:「那要多謝萬歲爺賞的核桃。嗯……奴才有一請。」
昝寧心道:表揚你一下,你要邀功討賞啊?不過,倒也願意聽一聽,所求不奢的話,他當然願意滿足她。
於是點點頭:「那你說罷。」
李貴一看,嘿,這是小兩口私話的時刻呀!自己怎麼能在這兒礙眼?
所以當即道:「李夕月明白回話就是了。奴才這裡還有些事,萬歲爺若沒有旁的吩咐,奴才先告退了。」
此刻,養心殿四處屋子裡雖然都亮著燈火,但宮門下鑰,太監們宮女們都在屋子裡值守,養心殿外面寧寧靜靜的,牆邊只有幾棵樹,風一吹,樹葉兒刷刷地往下落,一輪孤月懸在樹梢上搖搖晃晃。
昝寧說:「說罷,只要不嚷嚷,沒人聽見你說什麼。」意思是:要求過分一點,人家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