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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夕月本來不打算回答,可惜好奇心實在剋制不住:「自殺?為什麼呀?」
昝寧給她解釋:「說是夫妻吵架,一位年近不惑的候補官員就一怒之下懸樑自盡了——好容易得了差使,卻為丁點兒小事自盡,大老爺們家,可能麼?」
李夕月搖搖頭:「不可能。」
昝寧問她:「我不懂普通人家是怎麼樣的,比如你阿瑪額涅吵過架沒有?」
「有啊。」李夕月老老實實說,「牙齒還有咬到舌頭的時候呢,一般都是我額涅開吵,嫌我阿瑪沒出息、淨會玩,或者我阿瑪他和狐朋狗友出去喝酒、鬥蛐蛐之後,回來讚嘆人家家的小妾多體貼多會伺候人,我額涅就發飆了。」
她噗嗤一笑,想著母親那個時候通常咬著牙用手指戳父親的腦瓜,說著:「哦喲,人家家的小妾就是好!怎麼比自家老婆都是又老又醜又脾氣大。你想納個小的,你說嘛,說了我給你物色去。」
然後她阿瑪立刻醒過來一樣賠笑臉:「哎喲餵你胡說什麼呀,納個小的我養不起啊!」
她額涅「哼」了一聲,戳倒不戳頭了,接著戳心:「那是,要有錢了,想必納小就得提上議程了。你呀,也別玩鴿子養鷹了,費錢!省著點花用,養個小妾伺候你多好!」
她阿瑪自保的能耐不是蓋的,也是皮著臉笑道:「小妾再俊,能有我的鷹俊?小妾再有意思,能有我的蛐蛐有意思?再說,不還有你嘛,要美貌有美貌,要賢惠有賢惠,我還缺啥?」
額涅通常這時候已經滿意了,但還要罵兩句「死鬼」「德行」「沒出息」,然後喜滋滋到廚下做大菜去了。
昝寧看她不自覺又在笑,這笑容特感染人,所以他心裡的憤懣去了點,說:「所以,這自盡一定有鬼。」
李夕月從回憶裡抽回思緒,眨巴眨巴眼睛說:「啊,是啊,我覺得好好一個人,會為夫妻吵架這麼屁大點事就上吊?不過,是不是有鬼,奴才也不知道,奴才不過是一個宮女兒,不能妄自揣測萬歲爺的朝政。」
昝寧在這樣氣怒不滿之下居然也笑了笑:「你說的不錯,而且,你也不必這麼警覺。御前的叫起會面,其實也就是這樣的討論和揣測——人又不是神,哪能事事料中呢?」
平靜下來,反而容易想事。
昝寧平靜地對李貴說:「這事,禮親王在兩江那裡有私信的渠道,很快也會知曉,也會有應對,朕只恨身邊能用的樞臣太少,不過這幾年,六部和御史臺、內務府裡有些自己人,職位太小,撼動大樹不易。但是,清議在那兒,想必也沒誰敢悍然不顧。上回發聲彈劾禮親王府長史的那個小御史現在還沒有處置……」
他撮牙花子考慮著問題,想了一會兒對李夕月說:「你去看看白荼那裡的茶有沒有好。還有,這些事務必嘴緊。」
李夕月點點頭說:「奴才懂得,萬歲爺放心。」退出去給皇帝端茶了。
她再進來時,李貴已經出去了。
皇帝對她點點手:「茶端過來,有點渴了。」
他是真渴了,一口氣把茶水都喝完了,喝完後,很疲勞一般盤膝打坐,閉著眼睛一句話都不說。
李夕月輕輕收拾了茶碗,回頭看看他還是那樣坐著,眉頭微微地蹙著。
她在旁邊又等了一會兒,覺得深夜的帳篷裡還是有點寒絲絲的,她躊躇再三,忍不住還是低聲說:「萬歲爺,天也不早了,還挺冷的,明兒還得趕路,您早點休息吧。」
他低聲說:「雖然很累,但是滿腦子都是事兒,睡不著。」然後長嘆了一聲。
李夕月看他這疲勞的樣子,有點點心疼他,也隨著長嘆了一身。
昝寧睜開眼,向上望著站在自己身邊的李夕月,問:「你覺得冷麼?」
「有點。」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