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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繼續睡。
李夕月低低地「哦」了一聲。打水洗漱, 覺得臉上的紅熱是怎麼都退不下去, 只能吹熄了燈,趁暗爬到炕上,鑽進被窩裡。
她一直是沾枕即睡的, 今天不知怎麼就是睡不著。
腿很酸,身體很疲勞, 心卻很興奮, 是一團亂麻似的的感覺,剪不斷, 理還亂。自問,他對她好, 她真的不知道?
怎麼會呢!只是一直以來覺得齊大非偶,雖說前頭聖母皇太后宮女出身而獲得先帝寵愛, 庶出皇子得以登極, 無數宮人欽羨。但她從來不做這個白日夢。
可是現在不同的地方是,她開始沒時時刻刻把他當皇帝看,有時候覺得他聰慧, 需要在朝堂上慢慢伏線,日後方能揮斥方遒;有時候又覺得他回到後宮之後,像個鬱懷難開的大男孩,只在她面前放鬆地笑,她對他……不知算不算喜歡,但是很想關注他的感受,很想能讓他的笑容多一些。
他今天居然打她屁股,覺得應該生氣才對,但事實上生不起氣來,只覺得全身都熱乎乎、麻乎乎、辣乎乎的,像擁抱,把自己整個浸在一種說不出的滋味裡。她翻來覆去,揮不去這種感覺,又覺得這像撓癢癢,舒服又不舒服,渴望又不渴望。
她翻滾得太頻繁,把白荼都吵醒了,白荼迷迷糊糊說:「夕月,你幹嘛呀?好好睡吧,明兒又要坐大車,可辛苦呢!」
李夕月不敢動了,擺個「弓」字躺在炕上,滿腦子開始是他的襟擺和鞋子——她今天幾乎一直盯著在看——萬字不到頭的暗紋,隱現在天青色的寧綢上,每隔一段會有茶盅大小的團龍刺繡,小小的團龍,眼睛又大又明,直視過來時彷彿有笑意。
團龍的笑意和他的笑意時而合併,時而分開,最後凝聚在一起,慢慢模糊黯淡了下去……
李夕月睡著沒多久就被白荼叫醒了。
她迷迷糊糊說:「萬歲爺說,讓我今兒早上多睡一會兒。」
白荼氣得想笑:「沒錯,聖旨讓你『早上』多睡一會兒,可現在太陽已經上三竿了,你要再不起床,中午出發時,你打算不收拾包袱,就捧著一堆東西上車?」
李夕月趕緊起身,揉揉眼睛。
啊呀,果然已經天光大亮了,淡淡的陽光從密密的雲層裡探出來,又從綠色琉璃瓦上瀉下來,撒在一地軟軟的松針和銀杏葉上,遠看上去,軟絨絨的,柔和而不刺目。
她的心裡彷彿也這樣軟絨絨的,甜蜜、喜悅和羞臊、擔憂混雜在一起。
收拾好東西,已經中午了。
草草吃了午飯,宮人們紛紛上了大車。前面皇帝的御駕先行,後面長長的隊伍跟著轔轔前進。
顛簸了兩個時辰,累得快散架,突然前面有人說:「下雨了。」
過了一會兒,又改口:「不,下的是雪珠子。」
揭開大車的車簾子,外頭真的密密地下著雨雪,乍一看像雨,但接在手心裡是癢癢的,是一顆一顆粟米大的雪珠。
白荼說:「糟糕了,這下路上要難走了。」
果然,車馬越來越慢,因為地上越來越泥濘,車輪時不時就卡在泥地裡,到處飛濺著泥花。
天色也暗得早,白荼有一隻打簧的小表,開啟一看,方才申正,遠處已經灰濛濛的,四野的雪雲壓下來,滿眼俱是鉛灰色。
「還趕得到行宮麼?」李夕月問。
白荼也不認路,只能搖搖頭。
沒過多久,前頭訊息傳過來,今日是到不了行宮了。前面有一座橋前濘得厲害,皇帝的御輅過去了,皇后的車卻斷了轅,皇后只能下車,先想著皇帝御輅寬敞,帝後擠一擠,但皇帝冷漠地說「沒這個道理。」
皇后本來遇到這樣糟心的事就不高興,想和麗妃擠一擠,麗妃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