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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下眾人忍不住大笑,要知道張煒一直走硬漢路線,一首歌能把他唱哭可不容易。大概把紙巾丟掉是不想毀形象吧。
在一片笑聲中,秦卿緊盯著臺上的女孩,心臟稍稍抽動。
她想起昨晚餘心月對小貓說的那句話——
女孩那時看著小貓,是否是想到了自己呢?
張煒無奈地嘆了口氣,揉揉眉心,「易青你好歹給我點面子。這首歌啊,不知道為什麼,聽著聽著我眼睛就紅了。等比賽結束,我也得給我媽打個電話。」
「這首歌沒有讓我驚艷,卻真的打動到了我。你一定很愛你的母親。」
梅易青說「張老師,你這不給個高分,小心伯母把你削一頓。」
張煒曲指敲桌面,轉椅對著梅易青「我尋思著這也不是你梅老師的學員吧,怎麼這麼努力幫她拉票呢?」
梅易青笑道「既然是童老師的學員,那也算我半個師妹,而且我的眼睛也被唱紅了,唉,不給個高分說不過去啊。童老師,你覺得這把月月唱得怎麼樣?」
童宋「從前她只要站在舞臺上,我都在笑,因為我覺得她唱什麼都很好。可是這次,我笑不出來。」他撐著額頭,沉默幾分鐘,才緩緩開口「我們那個時候,學音樂是一件很……不被人接受的事情。」
張煒接道「我和你同齡,那時候沒幾個能填飽肚子的,哪有人學音樂啊,也只有那些有錢的公子小姐才能夠追求什麼音樂藝術。」
童宋點頭,「我媽是個要強的人,一個人帶大我,幹起農活不比別人差。長大後我去清音學琵琶,村裡人都把我當作個笑話,覺得我是沒有出息賺不了錢。只有她對我說,做自己喜歡的事,不要管別人怎麼說。」
張煒「知子莫若母,看來令堂早就看出來你的音樂才能。」
童宋笑了笑,「我讀大學的時候,她做好幾份工,用珠子串那種小工藝品,拿出去賣,還有編籮筐,織草鞋……她什麼都去做,不肯停下來。」
「我是後來才知道的,她跟那些人一樣,覺得我學音樂沒有出路,以後肯定養不活自己,所以她要多賺點錢,好給我攢老婆本。」說著他聲音不自覺哽咽,「其實只要她說一聲,我大不了不學音樂就是了,可她從來都沒說,從來都沒有說。」
張煒嘗試安慰他「至少現在你取得這樣的成就,沒人會再瞧不起你,令堂一定會以你而驕傲。」
童宋淡淡道「是嗎?」
張煒「當然呀。」
現在的童宋可以說是國家的驕傲,誰還敢再說他沒有出息?
童宋苦澀地說「可是她已經死了,快十四年。直到她離開的時候,也依舊在為我擔心。她自責自己沒有攢夠錢,害怕我今後養不活自己。她走的那刻,依舊覺得我是個照顧不好自己的小孩。」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臺下有人被觸動,低低哽咽著。
餘心月垂頭,淚珠湧出眼眶,滴落在光滑如鏡的舞臺上。
她永遠也忘不掉上輩子季昭華最後留給她的眼神。
擔憂,又飽含不捨。
在季昭華的心裡,那時的餘心月還是個實心眼的笨小孩,照顧不好自己,總是被排擠,從來不辯解。粗手粗腳,沒有心計,要是自己走了,這孩子一個人在印家,不知道會怎麼被欺負。
最後的時刻,她依舊放心不下獨自留在印家的小孩。
後來餘心月一步步成為別人眼中的成功人士,但想起舅媽,心裡還是隱隱作痛。
她那麼努力,不過是想證明給人看,曾經的笨小孩,其實不比任何人要差,就算跌落塵埃,她也能夠重新振作,站在最高峰上。
但是她最在乎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世上。
留下的是永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