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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一酸,又迅速低下頭,不讓人瞧見迅速泛紅的眼角。
對方疏離的姿態和冷硬的話語已經將他之前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歡欣和期待全然擊潰,他原本期冀的心軟和關心如今又變成了鏡中水月。
殷淮倒也沒再與那小倌多說什麼,
酒桌上觥籌交錯,談笑熱烈,沒人注意到這個安靜的角落發生了什麼,胡鬧到子時,幾個醉醺醺的人都喊了各自府上的人來接,張文宇大
手一揮將齊輕舟歸入殷淮的馬車,自己倒是美滋滋地接了護送柳女俠回府的美差。
客人陸續離開,房間裡燈火搖曳,只剩下齊輕舟和殷淮,還有沒走的弄玉。
弄玉瞧著今晚上殷淮對他也不討厭,甚至說得上幾分護短,他又十分迷戀那張漂亮到令人過目難忘的臉,糯音裡藏著害羞:「大人,今夜要不要……」
被問的人還沒反應,齊輕舟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往腦袋上沖,厲聲叱道:「他不需要,你出去,!」
「別再出現!」
弄玉又被嚇得驚慌失措,等殷淮揮了揮手,這才不甘不願退出去。
回宮的馬車上,殷淮淡聲道:「殿下何必拿他來撒氣。」
作者有話說:
第71章 道理
齊輕舟手指揪著軟墊的絲絨,繃著的臉壓下心頭怒氣後只剩下難過:「掌印權高位重,往你身邊塞人可是很多?」
殷淮掃他一眼,四兩撥千斤:「也不算多,畢竟臣是個宦官。」
齊輕舟心下一窒,掌印又故意說這些了。
他被刺得胸口起伏:「掌印喜歡這樣的麼?」
「不喜歡。」殷淮揉了揉眉心,彷彿在應對一個小孩子的無理取鬧。
齊輕舟放開了咬得死緊的下唇,追究到底:「不喜歡為何頻頻回護他?」
殷淮撩開車簾望了一眼天邊的圓月,良久,平靜道:「同病相憐。」
都是漂浮在人世間的浮塵,無根無系,卑微如螻蟻。
齊輕舟急聲道:「不是!」
殷淮無所謂道:「並沒什麼本質的區別。」
被扭曲殘害的身體和用來待客供歡的身體,宦官和娼妓,誰又比誰高貴?
殷淮這才正面看齊輕舟一眼,說:「殿下不用懂這些。」
齊輕舟眼角的紅從剛才就沒腿下,他不用懂這些,那掌印就可以和那弄玉懂這些了?
他說不過掌印,這人實在是太知道如何擊潰他心底的防線,無比精準掌握著他的每一個痛點。
掌印是故意的,他一定知道,說那樣的話,落到他這裡會產生十倍百倍的痛苦。
可掌印還是說了,自己都生病了掌印還一點都不可憐他,一點都不心疼他,就是想要他難受,讓他知難而退。
齊輕舟啞聲道:「掌印這麼說還是在怪我對不對,因為我說了那句話,你始終介意,就不打算原諒我了,一個機會都不給我。」
殷淮還是不能對小皇子的眼淚免疫,尤其是病中的齊輕舟,看起來真特別招人憐。
但殷淮就是殷淮,對自己情緒的掌控近於苛刻的嚴格:「不是,不介意了,臣的確是靠著伺候人爬上來,這是事實,不需要、也不能否認或遮掩。」
齊輕舟喃喃:「不是,不是……」
殷淮不置可否。
他今天上完朝就直接到東廠,又繞回司禮監處理幾件棘手的事情,當完差又被叫來應酬,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
齊輕舟看著閉目養神的殷淮,很想伸手去幫他揉開緊鎖的眉心,可他不敢。
他心裡有話忍不住,猶豫了半晌,顫巍巍地問閉著眼睛的人:「掌印,你以後能不碰這些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