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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李氏帶著趙寶瀾去見鄭氏時,鄭氏便將姿態放得十分高,見嫂嫂領著侄女進去了,屁股卻坐在椅子上紋絲未動。
鄭氏的女兒龐琴安坐在一側,手裡捧著本書翻看,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跟朵孤芳自賞的水仙花似的,連眼皮子都沒抬。
趙寶瀾只看了一眼,就倒盡了胃口,她翻個白眼,二話沒說就拉著李氏的手往回走。
她那身力氣,能活生生打死一頭老虎,李氏輕飄飄的沒點分量,幾乎是被她提著出了門檻。
鄭氏提前準備了一肚子說辭,正準備給她們母女倆一個難堪呢,哪知道人剛進門就走了,壓根就沒跟她開口說話。
鄭氏有點急了,趕忙開腔道:「嫂嫂既然來了,怎麼連句話都不肯跟我說?總不能是看源兒發達了,就連自家骨肉都瞧不上了吧?還有宜靜,見了我這個姑母居然一言不發,問候一句都不肯?」
李氏聽不得她話裡話外拿兒女說事,眉頭當即就皺起來了,轉過身去正待開腔,趙寶瀾就先一步開口了。
她神色驚詫,隱約帶著點慌張,鬆口氣似的,說:「姑母,原來你沒死啊?真是的,剛才嚇死我們了!」
趙寶瀾道:「我跟阿孃一進門,就看你們倆坐在椅子上紋絲未動,還以為是屍僵了呢,畢竟大家都是文明人,懂禮貌的,哪有見了長嫂之後屁股上還跟壓了個秤砣似的紋絲不動的?知道的是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姑母是得志便猖狂,覺得女兒有可能嫁進昌國公府之後,孃家人都看不上了呢!」
鄭氏原本想給她們母女倆來個下馬威的,沒想到迎頭就被嗆回去了,一張臉漲得通紅,瞪著她一言不發。
龐琴安目光微閃,也忙起身向李氏見禮,笑容如春風拂面:「外甥女方才看書看得出了神,竟不曾瞧見舅母與妹妹來了,該死該死,舅母寬宏大量,不要同琴安計較。」
李氏無意與鄭氏母女過多糾纏,一是沒必要,二來也是怕將來龐琴安嫁進昌國公府之後給鄭源使絆子,現在既然己方沒吃虧,也不欲過多掰扯,溫和一笑,道:「怎麼會呢。」
說完,又向鄭氏道:「琴安真是越發標緻了,難怪會被昌國公夫人看中呢。」
鄭氏有了這麼個臺階,就就坡下驢了,商業互吹說:「宜靜也不差啊,有嫂嫂當年的風範。」
李氏跟趙寶瀾離開之後,鄭氏臉上浮出浮現出幾分鬱色,重重一拍桌案,冷笑道:「難怪你外祖母跟邱姨娘都說她們太囂張了,依仗著鄭源,連我都敢不放在眼裡!」
龐琴安便笑著勸她:「您跟這種人有什麼好生氣的?等我順順噹噹的嫁進了昌國公府,還不是想怎麼踩就怎麼踩?」
左護法安排的人竊聽到這麼一席話,忙不迭跑去匯報。
趙寶瀾聽罷嗤笑一聲,心裡邊的算盤卻開始轉了:這娘倆想的這麼美,不想個法子把那個什麼世子給搶過來,我都對不起師傅坐的那幾十年牢!
這麼見了一面,兩邊都知道對方不是省油的燈,之後就沒怎麼相處過了,反倒是邱姨娘和鄭宜舒跟鄭氏母女倆打得火熱,整天陪著湊趣賞花,低三下四的跟兩個丫鬟似的。
當天晚上趙寶瀾聽祝婆婆提了一句,說邱姨娘心氣兒高著呢,就希望討好了鄭氏和龐琴安,到時候幫鄭宜舒找門好親事,叫她風風光光嫁到金陵去。
趙寶瀾只是聽了一句,也沒往心裡去,別人的路別人愛怎麼走怎麼走,礙不著她就行了,哪知道第二天她就跟龐琴安來了一場狹路相逢。
說起來,這事還真不能怪趙寶瀾。
早晨吃了飯,她就跟寶蟬一道往花園裡邊散步,正遇見鄭宜舒和龐琴安也在花園涼亭裡邊閒話。
鄭宜舒對著龐琴安吹彩虹屁,說:「我從姐姐那兒得了一爐香,昨晚便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