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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站在原地看著他,依舊彎唇微笑著,很輕柔的微笑,就像春日裡的陽光。
這個時候的場景和當初趙先生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對,有哪裡不對——
可是他不知道哪裡不對,他進了畫室,輕輕拉關上了門。
畫室門關上的時候,裴念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她腳下的影子在晃蕩,殷紅的鮮血從裴念嘴角流出,裴念提起手,輕輕擦了擦。
她的語氣很柔和,柔和得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
「我要殺了他……」她輕輕地說,「我一定要殺了他……」
「用最痛苦、最絕望的方式——殺了他。」
外面下起了雨,整座城市籠罩在雨幕下,無形的餓鬼在城市上空睜開了雙眼,盯上了這個僻靜的小洋房。
沒有人知道在沈舒寧昏過去之後,遊輪上發生了什麼。
也沒有人會知道,零號去了哪兒。
或許有人會知道。
輕緩冰冷的腳步聲停下,坐在輪椅上的人冷淡側過了頭。
戴著手套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後,臉上的長疤橫貫了整張臉。
「您不用再擔心會出問題了。」
「因為您已經回到了你的軀殼。」
坐在輪椅上的人收回視線,垂眼看著床上躺著的人。
躺著的人眉眼鋒利卻也舒朗,閉著眼睛,沒有任何的呼吸,睡得安詳。
他就那樣睡著,臉色蒼白,彷彿永遠不會醒。
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對方的手。
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睜開雙眼,輪椅上的人卻落下了手,歪著腦袋靠在輪椅上,失去了呼吸。
那人走下了床,腳踩在了冰冷卻華麗的地板上。
他走到了吧檯,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飲盡,而後一步一步,往著陽臺的方向前行。
冬夜的冷風和冰雪雜著細雨降落在這個城市,他抬頭看著城市上空的餓鬼。
「我有點後悔了。」
他說。
男人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那人垂眼,看著手中空蕩蕩的酒杯,輕聲道:「卻也不是很後悔。」
沉默了一會兒後,他繼續開口:「祂離開了我的軀殼,我們需要重等良機。」
等到神明再次復甦,等到惡魔氣息頹敗……
這次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下一次,卻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他踩在陽臺的邊緣,看著冬夜裡蕭瑟的枯林。
當春天來到的時候,它們會長出新的枝葉,開出美麗嬌嫩的花朵,但它們不是去年的枝葉,也不會是去年的花朵。
但在過路人的眼裡,不管枝葉和花朵換了幾回,對過路人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
因為樹還是那棵樹。
過路人不會因枝葉花朵的更替而認為這顆樹與去年的並非同一棵。
這就夠了。
他坐了下來,將空了的酒杯放在一邊,撐著背後的玻璃,抬頭看向天空。
「還需要更多的工具。」
「需要新的安分的不會搗亂的聯合者。」
冬天總會過去,春天總會到來。
或許需要一段時間,但他相信會很快。
等一切平靜下來之後,他會活著,活著陪在沈舒寧身邊,無論以什麼身份。
他會是最後的贏者。
沈舒寧在畫室待了一個多月,終於將卡米爾的畫像畫完。
畫板上的女人穿著中世紀的宮廷束腰裙,手裡拿著羽絨摺扇,對著畫外人笑,笑容格外妖異,宛如蠱惑人心的妖精一般,金色的眼瞳裡倒映著一張兔子面具。
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