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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大概不是為了欣賞我遭罪的吧?」雲景眼皮也不抬的又倒了一杯酒,繼續一飲而盡。
「非也非也,」花染立掌一揖,毫不客氣的在桌子旁坐下,從袖中拿出那張摺疊好的御賜墨寶,「貧僧剛得了一件墨寶,特送予國師一觀。」
雲景接過去開啟一看,臉上頓時浮起淺淺笑意,盪開了一晚的陰寒沉寂,「國安寺?」
花染:「你家小皇帝新賜的寺名,貧僧正打算讓人做塊金絲楠木刻鎏金字的大牌匾,好好的掛在寺門口,一定可以招攬到不少香火。」
金絲楠木,還要鎏金字,那一定要花不少錢,憑某和尚那比臉還乾淨的羞澀錢囊,國師大人不用猜也知道此話的用意,仔細的將那墨寶摺疊好,塞進自己袖子裡。
對面花染卻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用一雙桃花眼死死盯著他,直到對方開口,「還要什麼?」
和尚神神叨叨道:「國師這就沒良心了,你一封信就將貧僧從寺中召了來,連個車馬費都不給……」
「金絲楠木鎏金牌匾還不夠?」雲景冷冷的提醒他,「何況,那信不是我寫的,是……」
「好好好,」花染打斷他,打算將那個話題先翻過去,說道:「就算不是你寫的,那你可知貧僧將那幾頁紙背下來是有多麼不容易,還要說得那小皇帝相信,那更是難上加難,也虧得貧僧才華橫溢過目不忘,外加身披無邊佛光……不過說真的,貧僧是越來越看不透你的心思了,你這麼做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你到底是看上那個皇位,還是皇位上那個人了?」
雲景:「身為出家人,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
花染不理某國師的過河拆橋,「天下人皆知,南陵國師權傾朝野,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進一步謀朝篡位萬人朝拜,退一步身首異處萬劫不復,你就真的甘願居人之下俯首稱臣?」
雲景淡淡一笑,「怎麼,連你這齣家人也聽信了那些謠言?」
「雖是謠言,卻並非空穴來風,縱然你不信,我不信,卻容不得天下人不信。你如今把持朝政,人人皆道:座上那位不過就是個擺著讓人看的傀儡,這南陵早就是你國師的天下了。「物必先腐也,而後蟲生之;人必先疑也,而後讒入之」,便是你不這麼想,旁人又會怎麼想?小皇帝又會怎麼想?和尚今日可是瞧見了,那小皇帝可不是個簡單的主,我出宮時就有人一路在暗中跟著……」
雲景:「……」
花染:「放心,貧僧在街上轉了兩圈,甩了。」
這點能力雲景還是相信他的,淡淡的嘆了口氣,以一副毫不在意的語氣道:「天下人怎麼想,與我何干?」
花染:「那麼小皇帝呢,也與你無關?」
雲景:「我信她。」
「阿彌陀佛!」和尚又開始神神叨叨起來:「既然你如此信她,不如咱們就來說說,你為何不敢告訴她,你正在想方設法為她解身上噬魂骨呢?」
「來人,」顯然,國師大人一點也不想與他談論這個話題,直接趕人:「帶大師去休息。」
花染:「……」
次日,花染從國師府的客房醒來,就見一人在他門口侯著,遞給他一封手書,和尚開啟看了眼,問道:「你們主子呢?」
「主子去軍政處了。」來人回道:「另外,主子讓屬下告訴大師,牌匾做好後會專門派人送到寺中。」
花染也不客氣,淡然一笑道:「阿彌陀佛!有勞有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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