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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坐吧。」
連普通話都比磕磕絆絆的某人標準一百倍。
舒沅滿頭黑線。
但基於職(金)業(錢)道(約)德(束),還是飛快調整好狀態,忍住扭頭就跑、宛如小學生看到班主任的衝動,規規矩矩坐好。
「……宣總。你不是說最近要去香港談合同,讓陳秘代替你回新加坡嗎?」
「後來想了想,要是太子爺的生日都不回去,家裡三姑六婆會把我罵死,所以騰出空回一趟。」
「我們這算是,一起去,一起回?」
「放心,反正不會一起住。」
「……」
連三姑六婆都會用,嗆人也是一流,不愧是昔日智商一百六十五的設計系天才。
只可惜轉行以後,這智商全用在壓榨員工的精神摧殘上——飽受其害的舒某人回憶起初入行時,眼前這位宣總手把手的「催稿教學」,不由沉默五秒。
末了。
「宣揚,不是,那宣總。」
「嗯?」
「現在改頭等艙還來得及嗎?我感覺商務艙配不上您的級別。」
「……」
秉持著「來而不往非禮也」的準則,實際上,這兩年舒沅也算摸索出一點和宣揚相處的門道。
畢竟真算起來,其實她和宣揚才是最初相識的千里馬與伯樂。
當年,他從設計師行業金盆洗手,迫於家族壓力回到wr就職,相中的第一個「苗子」,正是彼時初出茅廬、在導師支援下發行中篇小說集的舒沅。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宣揚那天。
對方前一天還在社交軟體上和她洽談合作,雙方就合約上關於版權年限的問題發生爭執,不歡而散;
後一天,他便徑直從義大利飛來愛丁堡,在gs校區主圖外的噴水池邊,發訊息告知她:「或許我們可以當面談談。」
那天下著濛濛細雨。
他撐著一把大黑傘,金髮及肩,散散攏在腦後,西裝筆挺。宛如她懷春時代看過的少女漫畫,五官深邃的大帥哥雙目含愁,為了向心愛的女人表達心意,不惜冒雨等在圖書館外。
——如果按照這個發展,估計會是個浪漫的展開。
可惜宣揚看她第一眼,伴著溫柔無害的微笑,說的第一句話是:
「真是有緣,果然,你就是買了我那個蠢貨侄子肖像畫的人。」
「……哈?」
「這麼看來,我以後也要把我的孩子送來愛丁堡大學。」
宣揚笑容依舊,向她伸手。
兩手交握瞬間,才補上後面那句:「不管他之前什麼樣,一定可以培養出審美水平質的飛躍——我非常欣賞你的文字,舒小姐。」
舒沅:?
雖然後來的高薪簽約,版權分成,年限讓步,確實讓她心甘情願踩進了wr上海分部這個巨坑,從此過起了老闆笑裡藏刀催稿,後來還塞來宣展這麼個□□的艱苦生活。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正是宣揚當年的一眼相中,極大程度上,改變了她可能還需要經歷更多真正「艱苦」的命運。
他或許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可確實是個好老闆。
正如在她並不漫長的一生中,與初見那一面一樣,始終也記得去wr報導的第一天。
在落地窗前,他舉起手中的紅酒杯與她相碰,問她:「你相不相信命運,舒沅?」
「命運?」
什麼有的沒的。
宣揚看向窗外,萬裡無雲。
只是喃喃著自問自答:「我不相信神,不相信宿命,但我相信冥冥之中有種『運』的存在,這或許是你們中國人所說的『時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