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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力下, 跌在地板上那一刻,她亦恍惚聽見自己背後脊骨碎響,不由吃痛地悶哼出聲。
然而回過神來, 眼前虛實逐漸重合,卻唯有蔣成冷汗遍佈的熟悉臉龐,讓人莫名安心下來。
她愣了愣,抬手給他擦汗。
「蔣成, 你……」
「沒事了。」
他截斷她的擔心。
寬大手掌穩穩托住她後腦,卻幾乎失力般低聲喘/息著。
明明鋒銳到幾乎要刺破潮紅面板的鎖骨不住隨著呼吸聳動,密密麻麻都是汗珠, 到最後,卻還不斷向她重複著單調又滑稽的那一句,像哄著未經事的小孩,輕聲說著:「沒事了,不怕了。」
「……」
舒沅片刻無語。
但看他臉色不佳,還是沒經住,又問:「你有沒有中槍?」
「沒有。」
「可你臉怎麼這麼……」
「只是剛才手撐到地上崴到了,沒事。」
他沖她笑了笑。
眼皮上的汗珠沿著輪廊落下,看得她莫名一陣心驚,但心急也沒用,她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立刻扭頭去看那頭犯人情況,尋機開腔求助。
結果眼前所見,卻正好是顧嘉婉中槍倒地,霍啟揚攜人質逃跑的慌亂局面。
一聲呼救尚未喊出,謝久霖已搶先一步指向這頭,臉色大變。
以他為首的部分便衣警察,除卻繼續和cib一起追蹤犯人的部分人員,其餘都匆匆走向大廈內。一旁的鐘邵奇同樣起身,捂住手上被瓷片刮破、血流不止的傷口,蹙眉走向這頭。
兩人異口同聲,接連兩句:
「打電話叫救護車。」
「舒沅,不要動,不要碰他。」
言辭之謹慎,各人臉色之凝重,終於讓舒沅意識到情況或許遠超她想像。
雙手無處安放,只得輕而又輕地,試探性覆上蔣成肩膀,「蔣——」
半個字哽在喉口。
舒沅愣了愣,感受到手指所碰之處濡濕觸感。
她下意識再看向他。
蔣成也同樣,始終一眨不眨看向她,兩人四目相對,他臉上努力擠出的勉強笑容,終於逐漸褪去。
舒沅不住深呼吸,竭盡全力,才鼓起勇氣看向自己手指——血淋淋的十指。
腦子裡「嗡」一聲。
一種失聲般麻痺感覺忽而灌入喉口。
她試圖再說什麼,然而嘴唇不住發抖,轉瞬間字不成音,音不成句。
蔣成像是被她發紅眼眶提醒。
後知後覺,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劇痛,也跟著反手摸向肩膀。幾乎同時,有鮮血順著他耳後流過,淌到肩頸,西裝下的白色襯衣瞬間漚紅一片,逐漸變成深色。
多好笑,他到這一刻,才真正倒吸一口冷氣。
下一秒,托住她的左手瞬間失力。
——「砰」的一聲。
他猛然跌在她頸邊。
頭微微一偏,鮮血便不住從腦後瓷片割出傷口中蔓延而出,背上血痕染紅大片瓷磚,汩汩不絕。
之後發生的一切,在舒沅的記憶裡模糊成無可辨認的灰色畫面。
她甚至記不清從蔣成失去意識到救護車來到,究竟過了多久。
或許五分鐘,或許十分鐘,或許更長,夾雜在腳步聲,電話聲,車輛嗡鳴聲之間,她聽得最清楚的,只有從自己胸腔裡漫上的,無法停止的啜泣聲。
等到蔣成被人抬上擔架,她也被人攙扶起身,低頭一看,甚至又是眼前一黑:她身上的白襯衫已變成紅襯衫,整個人仿如在血裡浸泡過一遍,回頭望那片她曾躺過的地板,入目所見,亦都是蔣成的血,一片又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