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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母愣了愣,視線落低,疑惑地看向舒沅下意識緊握自己手腕的動作。
四目相對。
舒沅啞聲道:「媽媽,我想跟你聊一聊。」
——「我們單獨聊一聊,好不好?」
沒人知道舒沅和蔣母那天到底談了什麼。
整整半個小時,蔣父坐在那間病房外,裡間平靜地像是沒有聲音,只偶爾短暫夾雜著蔣母急促的啜泣聲,他幾次想要起身推門,但想起舒沅那張蒼白到血色盡褪的臉,還是叫停了那份心思。
——他對這個媳婦說不上疼愛,但是至少是關愛的。
多年來,甚至明面上遠勝於不親人的親兒子。
但說來也怪,其實他最初見舒沅時,並不喜歡這個準兒媳。
雖然在商場上歷練多年,已經習慣於喜怒不形於色,但是第一次看到她,看她畏畏縮縮被蔣成拉著藏在身後,不敢直視,眼神只會盯著腳尖,他免不了覺得這又是一個想著攀附門楣的小姑娘,說話的聲音也是冷了又冷。
「蔣成,之前我已經默許你替這個……舒同學對吧?默許你幫她墊醫藥費、後來說送她回學校,也行,我也派了人去送,讓她安安分分呆到高考。結果現在高考出那樣的事,現在葉家來找她走法律途徑,你不是還在發善心,還要我們家再插手吧?」
實在可笑。
他們本是打算和葉家聯姻,互利雙贏。現在聯姻就不說了,蔣成昨天才當著葉家姑娘的面掀了人家的桌子——但退一萬步講,也不至於因為他小子看上只醜小鴨,就和人葉家徹底結仇吧?
蔣成那時節才十八歲,舒沅十七。
少年鋒利如出鞘利刃,站得筆直,舒沅卻只如一道影子附著在他身後,任人擺布,由始至終一言不發。
起初,蔣成顯然也沒想過要真的擺出訂婚這個由頭。他只是多管閒事加正義心爆發,或者也帶有幾分看透了葉家人醜惡的意思——或許真的有幾分對舒沅的同情,遂毫不猶豫站在了蔣父的對立面。
但是兩父子爭執幾句,場面很快從「鬥爭」變成「針鋒相對」,做父親的一掌拍上桌案喊人滾出去,做兒子的更分寸不讓,索性把舒沅手一拽,拉到面前。
「那我跟她結婚行了吧!我喜歡她,我跟她結……」
「蔣成!」
他瞬間打斷這不知天高地厚少年的後話。
太陽穴突突直跳,連發聲都顫抖:「你瘋了?」
「我不瘋能說動你嗎!」
蔣成握緊舒沅的手。
「爸,葉文華死了,不是舒沅逼死的,是她自己作死的。結果呢?葉家對她索償三百萬,請了那個陳安業來打官司——那個姓陳的嘴有多毒你不是不知道吧?不死也被扒層皮,站上去她就是個罪人了!她爸媽,為了給她籌錢做手術,給她打官司,出車禍,當場死亡!現在滿城風雨,葉文華仗著誰的勢?葉家,她為什麼看不慣舒沅,因為我咯!」
蔣成從小就是蔣家唯一的長子嫡孫,要什麼有什麼,要星星不給月亮。
然而他在家裡再驕縱,再跋扈,再聽不進人話,從沒敢這樣和父親爭吵過。
那是蔣霆威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她的兒子,已經不再是那個為了過一次生日就哭鼻子、因為想念媽媽可以一禮拜不說一句話的,固執又脆弱的小孩。
他已經成長到成為一個男人,知道責任,知道保護,知道承擔。
甚至在怒吼過後,還是儘量調整著聲量,回過頭去,對那女孩說:「……舒沅,你怕什麼。跟我結婚就沒事了,知不知道?」
多幼稚又多倔強。
因此那次屈服,其實蔣霆威不是屈服於蔣成。
而是屈服於他知道,蔣成已經意識到要主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