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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看著面前的匣子, 地契, 鋪面和一錢櫃的印票子, 哭笑不得, 「光是看孫女兒就覺得心慌慌,這麼個櫃子放在屋裡哪裡睡得安生。」
季候氏笑道:「拿去錢莊換個票號存著,不用怕這怕那的, 咱們季家的姑娘,什麼大世面未曾見過。」
九思承下祖母一番苦心,喊許媽媽去內室點個數, 那麼大個錢櫃,都是季候氏這輩子私存的半副身家了。
請貼早前三日發出去,裴府的人用雕花砌玉的沉香木匣子裝著在裴家祖廟前壓過得合婚庚帖送來季家,隨禮還有整套宮中繡紡局所制的一品儀制鳳冠披霞的嫁衣, 彩繡輝煌。季婉茹小心翼翼探手摸了兩回,兩眼羨艷:「這麼好看的嫁衣,能穿一回便是滿足了。」
一群姑姑嬸嬸聽見直笑:「這麼個小丫頭愁嫁,日後能短了你的嫁衣不成。」
七嘴八舌的攻勢下,婉茹羞紅了一張臉,匿在九思身後不肯出來。
來季家幫忙操辦的還是羅氏,定了季淇和背著九思上花轎。上次羅氏見著她還十分親近的模樣,這回再見卻是熱情有餘,親近不足了。
晚間睡得早,婉茹話也多起來,一會子問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三姐姐;一會子又說見不到三姐也無妨,洛邑和臨安這般近,書信也十分方便了。九思聽她絮絮叨叨唸著,最後竟是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採錦來喚她。
九思迷迷糊糊睜了眼,看見屋裡燭火通明的,一時想不起自己是今日出嫁。
「寅時將過,您要先起來去妝檯坐著,先梳頭。」採錦從盆子裡擰乾熱巾子給她淨面,又用梅花軟霜細細洗過臉,才取過薰香過得大紅裡衣給她換上。
妝檯前未曾久坐,給她梳頭的國公夫人就來了,一身梅紅撒金的窄袖襖子,頭上戴了翡色寶石纏金整幅頭面,十分貴氣。臉上笑意盈盈,見到九思要起來行禮,她腳下快走兩步過來,很是親暱的把九思拉住道:「果真國色天香一個美人兒,這還未曾上妝呢!真是好福氣!」
羅氏在一旁笑起來,把瑪瑙梳子遞到國公夫人手上,「您能過來給九思全禮,可不是特意沾了您的好福氣!」
季候氏來的倒是要晚些,一身福字團花絳紅裱子,額尖是九思上次壽宴給她置的額帶。季候氏眼睛有些紅腫,瞧著不大明顯,進來同一眾人寒暄完,才把手放在九思肩上從鏡子裡頭看著她,又心神不定的跟著眾人笑。
等時辰剛到,國公夫人拿著梳子從發頂往下梳做三梳禮,唱唸三句吉祥寓意,最後才把梳子交到宮裡的梳頭嬤嬤的手裡,挽發別金簪,開臉勻面,描眉畫新妝。
待妝成,著嫁衣。銅鏡裡九思的模樣,已是鳳冠披霞,紅唇皓齒,纖腰束錦帶。大家皆是誇讚不已,季候氏看著她卻是漸漸紅了眼眶,手顫顫捱上九思發冠又拿回去揩面上的淚。
倒是婉茹在她身後痛哭著抹眼淚,癟著嘴想抱住她又怕髒了嫁衣,只摟了她一隻手,連帶著哭聲夾雜囑咐混在一起。
衚衕巷子走過兩回炮竹響,是迎親的隊伍到了,鑼鼓嗩吶一迭更一迭。
外頭宴席要開,賓客盈門,季候氏和羅氏便也出去了,屋裡偶爾還有人過來同九思說幾句吉祥話,漸漸地就全部散了。
她睡了一夜飽覺不覺得困,採錦從小廚房拿了些吃食來,九思用完又喝了小碗羹湯,還是許媽媽止住她,說路上還要些時候,可不能吃太多了。
季家到處人來人往,有別府來的小姑娘從窗楞爬出半個頭來看她,九思望回去,一群小姑娘又把頭一下縮回去跟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離去。
報時的丫鬟過來傳了一遍,她該去拜別家中的長輩。季候氏和季宗德在偏廳坐著,九思這一身嫁衣繁複,走過去轉過槅扇雕屏,季候氏一看她,就按捺不住